这跟受刑没什么区别,很想凭本能在地上滚一滚,靠嘶喊来缓解这股痛苦。
但是她看着牧羊女的那个状态,心里觉得有些不妙,心说这状态我怎么好似见过的。
方绪的再三阻止,挑衅,和抛火石的玩弄,已经将牧羊女逼到了一个境地。
她从原本恶煞一般只知道盲目追着人杀的样子,被逼到了会露出愤怒的表情,开始去功击方绪。
随后牧羊女身子低低的伏下去,几乎贴到了地面,她的脸一下子浸到了火苗里。
然后她再抬起身来,高高举起一条手臂,用力地挥下去。
挥动第一下的时候,赫沙慈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她开始挥第二下的时候,赫沙慈就回过味来了。
这他娘的是在赶羊啊!
这是赶羊的甩鞭子的动作!
虽然无法得知这哪儿来的羊给她赶,但是这东西明显被逼急眼了,她因为被反复的戏弄而出离愤怒。
假若她能发出声音的话,此刻一定是在大叫了。
赫沙慈想起来这情景了,这不是她从前从玩伴们玩鬼捉人,那个扮鬼的人,因为跑的慢,一直抓不到人,还被不停嘲笑后,表现出来的样子么?
恼羞成怒啊!
那个扮鬼的小娃娃,在露出那个状态后做出的事情,就是完全被那破游戏气红了眼,狂吼着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小孩儿。
他像头牛似的,直接将嘻嘻哈哈扭身跑的对方,一头撞进了开满荷花的水池里,然后跳进去,按着对方的头,开始使劲儿往水里砸。
赫沙慈记得很清楚,因为她年纪越长越缺德,岁数越大越倒霉,当时被按进水里的,就是她自己。
她差点没被直接淹死在池子里头,幸亏是不远处的下人,听见那块儿小孩子尖叫哭嚷,慌忙了赶来,及时救下她一条小命。
赫沙慈看牧羊女整个样子,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预感,心中直道不好。
她可能又要被气到发疯的人,一头撞进水池子里去了。
不出所料,下一刻,那些原本燃的十分有序的火苗,如同被开了笼子放出去的鸡鸭一般,互相挤动着,快速爬向四面八方!
这就是她的羊群!
赫沙慈大喊:“不好,她要烧了这里!”
她一张口,却发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分明已经将口中的话喊了出来,但是赫沙慈的耳朵里什么都没听见。
这不是嗓子出了问题,嗓子发不出声的时候,不是这种感觉,。赫沙慈按住自己的喉咙,又喊了一遍,确认这跟嗓子没关系。
声音发出来了,但是一出口便立刻被吞掉了。
方绪明白她的意思,赫沙慈感觉他望着这些火叹了口气。
她很少看见方绪叹气,在过去的两年里,这个人始终是精神十足,兴致勃勃的。好脾气,也好说话。
牧羊女大肆挥舞着手中不存在的鞭子,如同吹响号角,随着她每一次挥动,这条街道上的火焰便会在热烈几分,很快烈火吞噬了整条街道。
火苗沿着店面往四周蔓延,没有第一时间往屋顶爬。赫沙慈站在似曾相识的热气中,忍不住弯下腰撑住膝盖。
这并非真正的火,烧起来不会如同真火一般,劈里啪啦的烧掉能够燃烧的一切。它们似乎只对人,或者活物造成伤害。
白意为了躲避火势,也跳上来了。
他看见赫沙慈的第一眼吓了一跳,辨认了一下才走过来,大声道:“现在怎么办?!这火势太快了,现在去驱散根本来不及!”
如果白意当即往西大街跑,这些火焰会比他更早一步到达西大街。
而更为难以收拾的是,这一次,大火不仅烧向西大街,更是朝着四面八方都烧了过去。
方绪又朝牧羊女扔了一把短匕,短匕刺穿她的手心,短暂的停止了牧羊女的动作。
他跃上房顶,对赫沙慈做了一个手势,表达火焰的意思,然后一只手划出去,朝着四周,划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赫沙慈顺着他划的范围一看,心里当即就凉了一大截。
按方绪划出来的地域,半个泰清郡都在火里头了。
完蛋了,惹祸精到哪儿都没个消停。
小时候她玩儿个鬼捉人,被人一头撞水池子里都挨骂。
她说是别人先撞我的,她爹说你这个孽障,你们一群被罚抄书的混账,本来就应当老老实实在楼阁上抄书。你不提玩儿这个东西,怎么会惹出这种祸?
赫沙慈一下子摘下面具,说:“我现在让她杀了我解气,还来得及么?”
她去看牧羊女,牧羊女很明显也发现她的存在了,但是这一次没有再继续追过来。
牧羊女的表情大部分时候很呆滞,她生前是个清秀可人的,脸蛋发红的小姑娘,身死之后,肤色红润还是红润,但看上去却很诡异。
不像活人,一看就能认出来,那更像是纸扎人被涂上了颜料之后的色彩。
牧羊女相比之前,这次可以说是冷淡的望着她。
感觉她要是能说话,大概率会发出嘲讽的冷笑,嘲笑他们方才戏弄自己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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