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把这句话说下去,只转而道:“去叫张开镜,立即把被你们抓进来的,”她顿了顿:“我的人带过来。”
她揉了揉眉心:“有事要问他。”
赫沙慈很自然的安排起了自己见过的人,白意也没多说,迟疑了一下,便唤来张开镜,将赫沙慈的话转达了。
白意一直觉得赫沙慈是个很出格的女人,她不讲什么大道义,做事目的性极强,自私多疑,动辄将他人作为自己的下属,吩咐出许多要求来。
但这样的做派,平日里或许会招人厌烦,但在面临一些无法解释的难题时,反倒会成为领头羊似的存在。
她心里稳着一口气,不管碰见什么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冷静的面对,不至于就被弄到思绪混乱的地步。
赫沙慈担心一件事情。
徐月莲如今变得跟个被炮制过的中药药材似的,她身上长出这许多的脸,与四面佛极其相似。
她是否已经变成了四面佛?
这些脸还能睁开眼睛,是代表着活着还是死了?
如果它们死亡,是否会引来守门人?
守门人要是来捶敲夜庭的门,就更麻烦了。白意和张开镜好说,那些敲夜庭已经产生不满的录事评事,到时候能不能稳住还不一定。
更何况,敲夜庭就在东门长喜大街上,虽说天还未亮,但已经临近早市。
那些赶早的菜贩,赶着鸭鹅去早市上卖的农户,与支早餐摊子的人,多多少少都要经过长喜大街,一直走到大街尽头去,才会到早市。
人家起早贪黑起来讨生活,到时候迎面遇上守门人......
白意问:“怎么了?”
赫沙慈想了想:“咱们等一会可能要离开这里。”
如果说守门人是跟着四面佛的气息,会追过去的话。他们和徐月莲的尸体,都要离开敲夜庭,去没人的地方避风头才行。
不过,赫沙慈心里突然冒了个疙瘩。
她和方绪,都在那设困阁中,与四面佛纠缠了那么久,为何单单守门人来找了自己?
她身上的气息格外浓郁么?
等人来的时候,赫沙慈没闲着,将徐月莲的焦尸搬下来,直接将衣裳全剥了,去看她身上的脸。
这些脸大小不一,但神情都很呆滞,同死人的表情类似,都很僵硬。
唯独有几个眼睛睁开了,眼珠子还在动的,却是颤动。
那直勾勾的眼神看下去,就像是维持在自己死亡的前一刻,眼珠惊恐发抖的瞬间。并非是活物,转动眼珠到处观望的样子。
有些脸看上去,比何堂的年纪都要小,就是巴掌大的一张孩子脸。
因为只有这张脸最小,赫沙慈格外仔细的看了看它。
它的神情倒是很平静,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是那张小嘴还在吧唧,像是孩子睡梦中发出了呓语。
赫沙慈感觉自己一时抽风,直接就将耳朵怼了过去。
白意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望着她,赫沙慈听了一阵,什么都没听到,正打算起身的时候,她耳朵里面忽然响了一下。
那种立刻就会命人心里一紧的,耳朵里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的声响。
赫沙慈一下子咬出牙,忍住了自己弹开的本能,就听见在那阵爬动声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声音。
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她听见那个声音在喊什么。
“赫沙慈......”
它在喊她的名字:“赫沙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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