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在这房内拟定了那书桌的位置,走到那个位置后,再度按照提示上的话语,先向前走十五步,再右拐五步。
赫沙慈顿下来在地上摸了摸,很快便从其中摸到了一块儿手感不同的地砖。
她手按不动,站起来用力的踩了一下,脚下咯噔一声。
赫沙慈再度听见了那熟悉的,石板移动时轰隆隆的声音。
就在她的脚下,两道石板拖泥带水的移开,露出了下头连绵的,长而窄的阶梯。
“真是一帮地鼠啊。”
赫沙慈啧啧赞叹,在入口处站了片刻,随即往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
这楼梯比她以往走过的都要长,弯弯绕绕,时而往上,时而又猛然往下拐。
这回的石道两侧连萤石都没得镶的了,一路上都是阴阴凉凉,走的人直冒鸡皮疙瘩。
赫沙慈一面走,一面回想白日里吵吵嚷嚷来的那些人,与今夜发生的意外之间的关联,暂时就将今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定为徐月莲。
大夫人看不惯她,怀着的应当是对何婉的恨意。
无论大夫人知不知道自己儿子死于何婉之手,她都有理由看不惯何婉,甚至仇视何婉。
毕竟作为一个整日阴沉沉不见人的小妾的女儿,明面上压根拿不出手的东西,竟然在自己那藏在阁楼中,如珠如玉的儿子死了之后,还安然无恙。
光是这一点,便足以让一个母亲心中生刺了。
若是大夫人还知道何婉会私下里,去见自己那个幼弟的话,那么大夫人对她的恨,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她恨何婉,只会对真何婉下手,不会做将赫沙慈关在这地下,而再弄什么障眼法。
这对她来说没有意义。
而外头既然喊出了“郡主死了”,这样的话,那么十有八九尸体也已经备好了。
做到这一步,只对徐月莲那些人有益。
他们已经发现了何婉是有人假扮的,总要想些办法来除掉她。
这是一个极好的驱除之法。
无论你到底是谁,我们把能够伪装何婉的那层布直接扯掉了,识相的话就自己赶快离开吧。
看起来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但赫沙慈不相信徐月莲那帮人会仁慈至此,更大的可能,是她们想用外头的尸体,来逼迫里头的赫沙慈出来证伪。
而赫沙慈的脸在黑夜之中,会无法保持白日里何婉的样子,一被拉出来,立刻就会显出原形。
所以在外头按下机关的,果然还是方绪吗。
赫沙慈不禁想,然而,在感谢之意还来不及产生之时,赫沙慈又突然冒出来另外一个念头。
也就是说,方绪是知道她的脸会在什么时候变化?
否则他为什么会如此笃定,赫沙慈当时不能够出来见人,要将她强行关在密室之中?
这一点,他又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赫沙慈之所以敢在夜晚约见大夫人,其实已经有了一点要以坦诚相挟持的打算。
她可以在大夫人面前露出自己那副,何婉与自己的脸相互交融变化的样子。这并不需要隐瞒。
她只要再真真假假的编上几句谎话,将自己形容成何婉死亡之后,被逼着进入府邸的人。再抛出一些“我所查的事情,与你儿子也有关”之类的话云云。
大夫人为了获得她儿子背后的事宜,也要不得不捏着鼻子来配合她。
便如同特使部勾赫沙慈所做的那样,这种以震慑配合引诱的勾子,勾人基本一勾一个准。赫沙慈活学活用,也打算拿这个来勾大夫人。
与大夫人达成同盟后,她便能空出手来收拾那几个丫鬟。
但徐月莲的参与,打断了赫沙慈的这个计划。她以为赫沙慈好为由,将她暂且安抚了下来。
赫沙慈本来也不着急这一时,也很好奇徐月莲究竟说了什么,能把大夫人给说动了。谁成想入夜之后,就遭了人家的算计。
赫沙慈越想越气,脚下不免就走的快了些,很快便见到不远处有出现了隐约的光亮。
她加快脚步,闪身到那透着微光的入口处,屏息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阵谈话声。
在即将踏入这那入口的时候,赫沙慈瞥见上头的花纹,见这在这整条石道都粗制滥造,完全比不上其他石道精致的地方。
这入口,被雕刻成了非常精致的大门形状。
上头仔仔细细的雕刻着骑着凤凰的人,之后还跟着一排走兽,最末尾处,应当是垂兽所在的位置,被刻上了一只四面佛。
赫沙慈慢慢的走进去,只见这层台阶又是往上的。人要是沿着这条台阶向上,如果闷头闷脑的径直走上去,那直接就会变成一个活靶子。
当她站住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发现她的存在。
于是她迟疑了片刻,再缓缓的弓起身子,朝上摸过去。
赫沙慈身上多少是有点拳脚的,不多,但有总比没有好。她胆子比心眼儿大,有这么点儿功夫傍身,见到什么难解事儿,也敢往上头去。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倒也不是想嗨呀一声大跳进去,拔出自己——对了,她现在手里一点能打的东西都没有,也没法拔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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