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一愣,笑说:“这个真不会。”
“那就唱歌吧。”几个伴娘一起道。
程牧:“……”
他有些头疼地抬眸朝室内看了一眼,再熟悉不过的房间,自己此刻一门之隔,偏偏进不去。
这一早上,净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了。
着急。
算起来已经有整整两天没见到陶夭了,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行吧,唱个歌。”
一众人安静下来,等他唱歌。
两分钟后,门里面几个孩子大声喊:“停下停下,叔叔你唱的太难听了啊,好难听。”
被嫌弃的程牧无奈停下。
唱歌不行。
几个伴娘想了想,又要求他做俯卧撑。
伴郎们推说穿袍子俯卧撑不方便,程牧倒没犹豫,一手撑地,做起了单手俯卧撑。
66、67、68……
抑扬顿挫的数数声从楼下清晰地传到了楼上,陶夭叹口气,有点紧张地攥住了裙摆。
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抿抿唇,她问边上的吴倩宁:“几点了呀?”
吴倩宁愣一下:“什么?”
陶夭盯着她看了一眼,想到刚才听见的蒋靖安的声音,轻声问:“跑神了呀,在想蒋医生?”
吴倩宁没否认,笑着说:“都过去了。”
距离蒋靖安和孙筱订婚已经多半年,她工作室事情多而杂,这么久以来,慢慢地很少想起蒋靖安了。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曾经纯真青涩的恋情,好像一场缥缈的梦。
蒋靖安过得很幸福。
她从他声音里听得出,他和以往不一样了。
她认识的那个蒋靖安,看上去冷淡疏离,在她跟前却温和体贴,却似乎没有眼下这个样子的。他也会和一群男人一起哈哈笑着打闹,有人打趣,他能很自然地接过话茬,不冷场。
以往种种,被时光埋葬,再不复来。
吴倩宁抬手腕看一眼时间,朝陶夭笑说:“快九点了。”
楼下闹了半个多小时。
陶夭点点头,突然听到了楼下喧嚣四起,紧接着,男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她紧张了,下意识看过去。
程牧和她一样,一身正红,耀眼得很。
摄像师从他身后钻出,边上一起闪出的婚礼主持笑着道:“过五关斩六将,我们英姿勃发的新郎官总算见到了美若天仙的新娘,这是颇具纪念意义的历史性一刻……”
婚礼主持是程牧指派的,橙光副总葛明清。
陶夭刚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心情完全可以用哭笑不得一言难尽八个字形容,不过,眼下看见葛明清拿着话筒说得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她又觉得程牧简直英明,知人善用。
葛副总这样的,当总裁简直被埋没,应该去说相声。
她胡思乱想着,自己被自己逗乐了。
程牧在几步开外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有点呆。
也不能说呆吧,一向霸道狂拽的程二爷怎么能用呆来形容呢,不过,他能有将近一分钟没动就是了。
陶夭笑完了,在他的目光里局促起来。
这人,好端端地挡着楼梯口,下面那么些男人在起哄他跟听不见似的,就知道一个劲地看着她,看看看,她有什么好看的呀?这一结婚不就住一起了吗,天天看,有得烦呢。
她在心里脑补了一串串。
程牧突然笑了,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说:“丫头,你真美。”
“哈哈哈!”
“哎呦我去!”
“美美美美美!”
他身后无语的伴郎团顿时爆笑出声。
陶夭脸红得不得了,低下头,不说话了。
程牧慢慢地往她跟前走。
摄像师在拍。
葛明清忙得不得了,一边舌灿莲花地讲着段子,一边挥手让伴郎们找鞋,存在感十足。
边上吵吵闹闹嬉笑叫嚷。
程牧给陶夭戴了戒指,半跪到了床边,凝视脸红的她。
总算到了这一天。
这个初见别扭得不得了的小丫头片子,眼下眉眼间染着妩媚动人的风情,脸颊微红,头微低,一副娇羞柔软的样子。
她这段时间长了点肉,却比以前白了许多,这么坐着,当真好像古时候养在深闺不见人的姑娘家。一生就这么一次,于是那所有内敛的光彩和风致都在这一刻,拼命地散发着,绽放着,像一朵香气馥郁的花。
程牧有点被感动到。
说出去谁信呢,他这样的人,会因为这么寻常的一刻,觉得感动,甚至不想说话,就想静静地看着她就好。
两个人默默对视,一众人继续找鞋。
最后,两只鞋终于到了程牧手边,他一只手拿了鞋,另一只手将陶夭一只脚握在手心里。
他手上有硬茧,摩挲着女生光滑白皙的脚面。
陶夭痒,往回缩。
他手指收紧,一低头,一个吻落在她脚面上,温柔深情。
陶夭顿时愣了,再回过神,一双鞋已经穿好,她落在了男人怀里,周围所有人都在起哄,她觉得吵,两只手圈住了程牧的脖子,脸颊埋在他胸口,好像钻在一个能让人安全的港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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