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今社会,有多少人好起来以后,还能看得起落魄的朋友?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
加代刚走进八福酒楼,电话响了,是陌生号码打来的,“喂,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任家忠,小忠子吗?
声音既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加代说:“对,我是。你是哪位?”
“哎哟,兄弟,我是冯博,还记得我吗?”
加代一听,“哎哟,兄弟,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
“忠子,你说话方便不?”
“方便,特别方便。”
“忠子,我来北京了,能不能和你见一面,我过去找你。”
“来吧!我在东城八福酒楼,要不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打车过去。见面再说,兄弟。”
“你几个人?”
“我一家三口,见面再说。”冯博挂了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八福酒楼门口,一个一米八多大高个子的男人从副驾下来了,后排下来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男人正是冯博,胡子拉碴。女人手里拿着大包小裹,小女孩背着一个小背包。
加代从酒楼里走了出来,和冯博一握手。冯博介绍说:“忠子,这是我老婆,那是我女儿。娟子,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战友。”
加代主动和娟子握了握手,“你好。”
“你好。总听我家冯博提起你,说你那时候对他好,经常偷菜,请他们喝酒”。
“嫂子,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你别谦虚了,都说你仁义。”
娟子低头对女儿说:“叫叔叔。”
女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叔叔好!”
“哎,大侄女,多大了?”
“七岁了。”
代哥一摆手,“进去坐吧。”
加代把冯博一家三口引进包厢。从进门开始,冯博一直四下打量。坐下以后,冯博说:“忠子,这是你开的饭店啊?”
“嗯,我开的。”
“挺好啊。这地方房租挺贵吧?”
“还行吧,租的话,我估计一年二三十万也够了。”
“行啊,忠子。哎,我看你一点也不显老啊,还是那么英俊帅气。”
加代呵呵一笑,“哪里!背都有点驼了。我还没问你呢,来北京有事吗?”
冯博尴尬地说:“我没事,我带他们母女俩来北京转转。忠子,不麻烦你吧?”
“不麻烦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吃没吃饭呢?”
“嗯,可以吃点。”
代哥把大鹏叫了过来,说:“炒几个菜!侄女,喜欢吃什么?和这个叔叔说。”
大鹏拉起小女孩的手,说:“小姑娘,跟叔叔去厨房,看看喜欢吃什么。”
加代和冯博说话的时候,娟子在旁边坐着,也不吱声。加代问:“博哥, 你现“还行,挺好的。”
“忙什么呢?”
冯博说:“我在天津开了一家火锅店。比你这买卖强,你这生意也不行啊。”
加代呵呵一笑,“没到饭点呢。”
“这都中午了,还没到饭点呢!我看就我们这一桌。也行,我们一家三口给你带点人气,要不你这都没有客人。忠子,你看你就喜欢强装大公鸡,穿得西装革履的,跟个老板一样。”
“是是是,我好穿,这么多年一直这样。”
“你说你这一天的,穿西装怎么不系领带呢?”
加代笑了笑说:“领带还没买呢。买了也不会系。”
“哪天我送你一条一拉得的。”冯博一转头,“娟子,那时候忠子喜欢干点横事,打领导,偷东西,卖钱喝酒。半夜翻墙出去和人定点干仗去。我那时候和他好,但是我胆子小。偷东西、打架我不敢去。忠子的胜利果实却都带着我。不过,我也没白吃,忠子的检讨和情书都是我代写的。哎,忠子,记不记得了,你有一次看到领导家的女儿,还让我帮你写了情书呢。”
代哥哈哈一笑,“别别别,嫂子在呢。”
“你看,还不好意思了。那我就不说了,哎,忠子,现在挺好吧?”
“还行,现在靠这个饭店养家糊口。博哥,在北京玩几天,我招待你。”
“忠子,也不用招待,咱俩是战友,我和你就直说了,兄弟现在混得肯定赶不上你,你饭店用人吗?要是用人的话,我们一家三口给你打工,你嫂子会擀面条、蒸馒头、做花卷,去厨房打打下手,一点问题没有。我不怕你笑话,我鸡毛不会,你看你缺保安,还是缺点什么,我当个服务员也行。反正孩子岁数还小。我们不要工资,你能管我们一家三口吃住就行。”
“博哥,你和我说笑话了,你是火锅店的老板。”
冯博一低头,“都是过去式了,现在落魄了。”
加代一听,“博哥,遇到什么难处了?你要有难处,和我说。”
冯博抬起头,看向屋顶,凄然一笑,“和你说什么,一点难处没有,就是饭店不开了。我和你嫂子也没指望什么。也就是刚才我看你这饭店还挺大,临时想到的。你要是用我们,我们就帮你干。你说不用,也没有事。我毕竟在天津开那么大火锅店,手里多了没用,三五十万还是有的。不行的话,你帮我在北京联系联系,我做点小买卖。我现在就是闲得烦躁,都他妈快有抑郁症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