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壮士，您看……我们这小店不知怎的变得破破烂烂的……”店家见财起意，想要再多些钱。

自从见了莫河那一袋银子之后，店家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气也上了一个台阶，就仿佛那一袋子钱，已经变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莫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拔出了身后背着的刀，店家这下也不敢说话了，脸上的红润之色又降了下去，变成了惨白一片。

他瑟瑟缩缩的缩到了柜台的后面，终于回忆起了先前莫河的残忍。见他这个样子，莫河又重新把刀收了回去，然后沉默的回到了房间。

“……掌柜的，我就说嘛，这壮汉一看就不好惹，不像那个小师父……他不好说话。”客栈跑腿小二也在柜台里面缩着，他忍不住出声道。

“你懂什么？富贵险中求，这下富贵不找我，我也没个可后悔的了。”掌柜的瞥了一眼楼上，见莫河的房门关了，他才敢说话，但显然还有些嘴犟，“赶紧给我去收拾！小心我扣你月俸！”

乘玉他们又在小乌镇待了几天，便起身离开了，只是这次，她多了一个同行的伙伴，而这个伙伴，也给了她不少惊喜。

“万剑山庄的剑诀失窃了？！”二人饭后闲谈时，莫河偶然想起便说了出来。而当时，他们还在一片深山老林里亲近自然。

“莫施主是从何得知？”乘玉很是好奇。虽然最近各个地方似乎都有些都风声鹤唳，警戒也提了不少，但未曾听说过这种事情。

“酒馆。”乘玉的脑袋上面似乎飘过了一群乌鸦，这着实是个探听消息的好地方。

乘玉是和莫河结伴而行之后才知道，这人甚是喜爱喝酒。莫河去买酒总是会买两坛，一坛给自己喝，一坛给刀喝，还总是会在每月上、中、下旬各一坛。

喝完之后，不管旁人再怎么劝说，他都不会喝第二口。但喝完之前，不论别人如何阻挠，他也都不会把自己手上的这坛酒放下，极有……规则。

乘玉曾经好奇的问过他这是为什么？莫河沉思了片刻，说出来一个答案。

“我的刀是随着师傅学的，师傅喜爱喝酒，现在已经仙逝了。我虽不爱喝酒，但我喝了就等于师傅喝了。”

“师傅临走前还特地嘱咐我，每月上中、下、旬，各有一坛，说是要替他尝一尝这酒的滋味。他说，人生在世，可以无肉，但是不能无酒。”

莫河的刀从不离身，他把刀拆了下来，慢慢的浇上了一坛酒，“这把刀也是师傅替我打的。师傅说了，要想成为一个顶尖的刀客，一定要做到心刀合一，我即是刀，刀就是我，给刀喝酒，也是和他培养感情。”

乘玉在和莫河的相处中也渐渐发现，莫河其实是有着稚子之心的人。很多事情他不懂，也不会问，但他心里有着自己的一条线。

如果有人越过了那条线，他便会毫不留情的斩杀一切来犯之人，但若是没有越过，那他就不会理会。

莫河说，这是他的师傅交给他的。

“师傅说了，做人要有一根线，做刀客也要有一根线。没了那根线，人不像人，刀不像刀，刀客不像刀客，一切就会乱了套。”

“那万剑山庄的剑诀是怎么失窃的？”乘玉好奇的问他，她可是听师傅说过，万剑山庄是当今武林联盟中鼎鼎有名的大势力，门下弟子众多，万剑山庄的庄主也是一方豪杰，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我没听。”莫河沉默了片刻，看着乘玉期待的眼神，最后也只能憋出来三个字。当时他忙着买酒，买完酒还要赶紧去找乘玉，怎么会有闲心听这些？

说起这事，莫河也只是一阵沉默。从前，他以为乘玉说的那些“好心”的施主，是指路上遇到的一些“大善人”什么的，可没想到……这些“好心”的施主，是山林里的强盗劫匪。

自从和莫河一起结伴之后，这些山匪也不再去打劫乘玉了，毕竟莫河这人往那一站，就知道不好惹。也正因如此，乘玉的钱包瘪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鼓过。

但能不能拿到这些“善人”给的的“善款”还是小事，重要的是这些劫匪会不会转头加倍伤害当地的平民百姓，为了筛选这些人，乘玉和莫河就玩了一出钓鱼执法。

这结果嘛，从乘玉日益充足的荷包里就能看出来些什么。同时莫河也知道了，乘玉不认得路。

起初他还没发现，毕竟有莫河在前面领路，乘玉也安下了心，不再担心自己会迷路，一直迷回静安寺去。

直到后来……

有一次莫河去买酒了，乘玉被一只呦呦叫的小鹿吸引了目光，这小鹿十分的有灵气，不仅见着她呦呦的叫，而且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口中咬着她的僧袍，带着乘玉向一处走去。

走着走着，乘玉就脱离了原地。莫河回去的时候，乘玉早就没了影踪。他后来找了好久，才在一处山坳，找到了正在帮助大鹿从猎人陷阱下脱困的乘玉。

他去的时候，乘玉已经把大鹿放出来，大鹿和小鹿正在互相舔着绒毛，时不时舔乘玉一口。乘玉还顺手，在猎人的捕兽夹留下了一小锭银子，还体贴的用杂草盖住了。

莫河已经习惯了乘玉的这些行为，他也没有出声阻拦。只不过……在乘玉不知道要七拐八拐绕到哪去的时候，莫河忍不住发问了。

“我们……是不去武林大会了吗？”

听到莫河这么问，乘玉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方向……不是去武林大会的方向吗？”

莫河和乘玉大眼瞪小眼，瞪了老久，这时莫河才反应过来，乘玉……她好像不认路啊！

再之后，莫河去买酒什么的，速度便快了许多。毕竟乘玉是个很有想法的和尚，她总会做一些在自己看来或许是很没有必要的事情，但这没办法，谁让乘玉是他选择的同行伙伴呢。

他不能强硬的要求乘玉改变自己的想法，因为变了，乘玉就不再是那个救了自己的小和尚了。既然无法改变他人，那就只能改变自己，让自己适应乘玉，莫河十分有觉悟的想。

“正好，前面就有个大城市，我们去趟茶馆就知道了。”莫河想了想，开口说道，乘玉也觉得是这样，不知怎的，她有点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味。

二人一拍即合，便向那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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