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之外,长江水脉。
风玄明拨开阻挡在身前的水草,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血池。
长江水脉深处另有空间,在血池的尽头,高耸起一座巨大的青铜磨盘。
磨盘巍峨如山,周身刻满不可辨识的太古符文。
随着磨盘缓缓转动,风玄明也感觉到心灵的压抑。
低沉如叹息的摩擦声,激起了血池的涟漪,那涟漪一圈圈地扩散开去,又无声地消逝于池畔的岩壁。
风玄明,心神一定。
“此处,应该就是轮回道痕所在。”
他看向那巨大的磨盘,眼中重曈虚虚实实。
风玄明身子晃了晃,膝盖一软,几乎要栽倒下去。
沉重的压力几乎就要将他击垮,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笑意。
“果然,此刻的司马懿还没有找到真正开启轮回的办法!”
那巨大的青铜磨盘,只是轮回道的外在显化。
轮回降临,自有九幽黄泉,万灵轮转。
此处,却只有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风玄明重曈浮现。
血池深处隐约可见无数半透明的卵壳,这些卵在血液中沉浮不定,内里蜷缩着模糊的影子。
风玄明甚至能感受到,这些影子的心跳。
不过不同于血沼的怪异,这些卵壳竟隐约透露出神性的色彩。
好似沉眠于血池的温床中,等待被唤醒的神灵。
风玄明挥动救度幡,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卵壳吸入幡中。
他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又从怀中掏出之前的罗盘,确认血池中再无卵壳的存在,心里才长舒一口气。
“轮回再现,司马懿就是利用这些卵壳,以鬼化人!”
轮回何其强大,岂是寻常力量可以撼动。
鬼族狡诈,与其合作就是与虎谋皮。
恐怕司马懿也没有料到,未来的时代不属于鬼,而是诡!
诡,借助司马懿的布局入侵了轮回。
也真正开启了堪称绝望的时代——轮回尽头,人人为诡。
不过现在,他抬头看着沉默的青铜磨盘。
毫不犹豫,两指插入眼中…………
司马景袖中藏着铜鉴,触手冰凉,好似寒冰。
可他心中寒意,却远胜手掌。
六大圣中的圣子,此番尽数前往龙门秘境,那家族的谋划……
他不敢再想太多,只能将目光望向前方玄袍翻卷的背影。
司马景很少见祖父,不只是因为司马家亲情凉薄,更因为他从小就对这位祖父感到害怕。
司马昭的背影如铁铸的孤峰,毫不掩饰地威压平等地碾过所有人。
“祖父!”司马景声音干涩,好似磨砂,“圣宗落子,龙门恐有变数。”
司马昭坐在石台上手握棋子,并未回头,只是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冷哼。
司马景的头更低了,他如堕冰窖,耳旁仿佛有夜枭磨牙。
“六大圣地圣子皆已进入龙门,暗探来报,龙门有不知名的玄军降临,他们已经到达血沼欲坏我族大计。”
他顿了顿,眼前似又浮现起血沼深处蠕动不休的猩红之物,胃中一阵绞痛。
“新族尚在孕育,若被惊扰……”
“惊扰?”司马昭将手中棋子轻轻按下,转身看向司马景,青白眼在昏迷中灼灼如鬼火。
“圣子?不过是那群老家伙手里的棋子,一群乳臭未干的家伙,我在与敌搏杀时,他们还不知在何处。”
“就凭他们,也想撼动我父心血。”
他大袖一挥,血蟒虚影一闪而过,司马景一哆嗦,周身吹过阴寒刺骨的风。
“血沼,藏于龙门之渊,虚界之隙,非大神通者不可窥其门径!更何况又有神汉所留的北斗戮神阵干扰,即使他们找到了血沼,也寻不到铜镜。”
他往前踏了一步,阴影如同巨兽般要将司马景吞没。
“血沼之中万千怨魂为骨,异种虫母为胎,借千年血怨之气滋养,已然成就了生生不息之循环!外力?不过是为那新族添一把柴薪,助其更快撕破胎膜罢了。”
“汝也需努力,千万不能拖了我族大业的后腿,之前交付给你的研究要尽快,时不我待要在龙门试炼结束之前培育好血瘟蛭!”
司马昭眼中的轻视与暗藏的狂热,让司马景感到心寒。
但他也敏锐地捕捉到了祖父话语深处,对新族似乎也不甚看重。
司马景试探性地问道,“莫非血瘟蛭比这星族更重要,祖父,我族的大业究竟是什么?”
司马炎从黑暗中走来,不着痕迹的将司马景护在身后,冷冷的问道。
“父亲所求究竟为何物?若只是让祖父成就道君,又何必牵连血瘟蛭。这蛊虫与灾虫母联系紧密,灾虫母那等伟岸的存在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自顾自地说道,“祖父想要以人化鬼,助我等摆脱纪元劫,这我自然无何不允。只是血沼深处的新族,关乎以人化鬼的大事,父亲不能不慎重。”
“哈哈哈”司马昭发出大笑,声音陡然变低,仿佛毒蛇贴着司马景的耳膜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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