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还好吗?”裴轻寒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落地窗前,容色淡漠。
“还好,一切谨遵寒哥的指示,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京都目前各势力的分布以及人员情况,寒哥请过目。”林昊将一份文件放在琉璃台上,然后又拿出一份牛皮袋。
“这是您交代我调查的事情,都在这里。”
林昊离开后,裴轻寒倒了一杯红酒,慢悠悠品着,拿着资料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
中午酒店服务员送来了午餐,裴轻寒吃过午休了一会儿,昨晚在飞机上睡的并不安稳,这一觉便睡的格外沉了些,再醒来已是下午四点。
敲门声响了起来。
裴轻寒嗓音有些沙哑,“进来吧。”
傅白推门走进来,端着一杯温水,将药片递过去:“寒哥,该吃药了,您早上都忘了吃。”
裴轻寒接过来,温水吞服,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下午四点。”
裴轻寒掀开被子下床,“走吧,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傅白垂了眉眼,走过去收拾桌子上的资料,看到最上面一层,映入一个熟悉的名字,眉头微蹙。
寒哥还是忘不了她。
是啊,哪儿那么容易忘呢?有的人,一旦爱上,便是一生。
那个已经成为了别人未婚妻的女人。
寒哥总是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她每天吃了什么,什么时间睡觉,和什么人接触,说了什么话,都要事无巨细的知道,有什么意思呢?只会加剧痛苦而已。
他有时候就很怨恨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出现,寒哥除了十年前和她的渊源外,相交并不深,为什么就爱的那么深呢?
他没有爱过人,所以不理解,就是觉得寒哥过的太苦了些,这样遥望着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女人,不是自虐是什么?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并不是这一世那么简单的相遇,这份爱,已深入骨髓,刻入骨血,即使没有了记忆,可在相遇的第一眼,历史依旧会重演。
其实他明白,寒哥并不想回来,可为了那个女人,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了,踏入了那个他最厌恶的地方,只是想离她近一些,在她受欺负的时候,可以有能力保护她,即使她不属于自己,依旧无怨无悔。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呢?
出门的时候,林昊来了,几个分区的管事都想见见寒哥,这一耽误,出门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天色都已晚了,街道上渐次亮起路灯。
车子停在裴家大门外,裴轻寒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别墅,眼珠幽深。
“留在这里等我。”
裴轻寒淡淡说道,抬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站满了佣人,像是在恭迎他们的少爷归来,人人眼中都是惊叹的打量眼神,原来传说中的少爷长这样,俊俏儒雅,温润如玉。
女佣人已经掩不住眼中的花痴神色。
管家推着一个枯瘦的老头走了出来,那老头满脸膏肓之色,浑浊的双眼老泪纵横,伸着枯黄的手,仿佛在召唤着什么,嘴唇蠕动着,激动的已经辨不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他说的是:“我的儿啊……。”
裴英和裴辛夷随后走了出来,裴英面含淡笑,大哥的这个私生子从小流落在外,不过索性,长的很好,现在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裴辛夷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夜色在他身后急速远去,寒风疾疾,男人的面容却如暖玉般,散发着温润的光辉。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舅舅的私生子吗?眉目依稀能找到舅舅的影子,却比舅舅要更加温润有气质,而且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不动声色中令人心惊。
再想起裴清和,眼底掠过一抹阴郁,嘴角嘲讽的勾起,两个儿子,一个天一个地呢。
裴予差点从轮椅上栽下来,被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先生,您小心点。”
裴轻寒走到裴予面前,眉眼淡漠,“我回来了。”
平静的一句话,没有激动、没有欣喜,更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就好似在说今天天气的语气一般,平铺直叙,毫无情绪波动。
“好好,回来就好,快进屋里,外边冷。”裴予拉着他的手,却被裴轻寒不动声色的挣开,后退一步,从容的越过裴予,朝客厅内走去。
裴予叹息一声,随后笑了起来,回来就好,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裴英心道,这个侄子脾气可不小。
裴予指着裴英道:“轻寒啊,这是你姑姑,裴英,她是晏家的四奶奶,晏家你知道吧……。”
裴轻寒眸光微闪,看向站在一边的女人,淡淡开口:“姑姑。”
裴英笑着点头:“好好,轻寒比照片里看起来更俊俏,比大哥你年轻的时候帅多了。”
裴予笑的合不拢嘴,比夸了自己还高兴,其实裴轻寒容貌肖似他母亲更多,他的母亲容貌就很出色,有种江南女子的温婉秀丽,不过时间太久了,裴予已经记不起来裴轻寒的母亲长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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