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停下脚步,看着朝她飞奔而来的少年,眸光染上点点温柔的笑意。
少年站在她面前,他的额头鼻尖上沁出许多汗水,那双清澈的眼睛却欣喜的望着她,眼中盛开的烟花比身后绚烂的霞光还要璀璨。
云涯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看你,跑那么急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少年咧着嘴微笑,双眼一眨不眨的落在云涯脸上,仿佛一闭眼,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
他走过去拉住云涯的手,紧紧的握着,然后拉着她就跑,风扬起他额前的碎发,眼底浓烈的欢喜让他如同孩子。
云涯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他跑,穿过客厅,“蹬蹬蹬”往二楼跑去。
秦渡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两人的身影,不由得摇头失笑reads;。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得淘气。
“等会下来吃饭。”他大声道。
“好。”楼上传来女孩清丽的声音。
云渺拉着她进了他的房间,房间很整齐,也很干净,在窗台上放着一个如同碗一般的花盆,里边光秃秃的,什么都没长。
云涯却知道,这是阿渡哥哥去非洲探险时,带回来的依米花种,传闻它生长在沙漠里,用漫长的时间等待花开,它的花朵采集了世上最美的颜色,仿佛要占尽世上所有最绚烂的色彩,然而花开的时刻便是生命的终结。
阿渡哥哥将花种送给了渺渺,希望他能如依米花一样,在遭遇困难和阻挠的时候,依旧拥有勇往直前的坚韧意志力。
渺渺每天悉心呵护,然而却始终没有发芽,渺渺没有气馁,依旧每天浇水施肥,他坚信,总有一天会开花。
云涯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依米花,是根本不会开花的,它只属于沙漠……
就在云涯发愣的时候,渺渺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云涯,翻开示意给云涯看,上边密密麻麻列满了数学方程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云涯一页页的翻看,渺渺心智受损,永远停留在四岁那年,然而四岁的渺渺就已经很聪明了,远远甩开同龄人一大截,她便开始对他进行针对性的智力开发,如今看来,成效显著,大学最难的高数题他做来也游刃有余。
云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渺渺真棒。”
云渺咧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云涯十年来,带着云渺跑遍了世界上所有的耳鼻喉专科,其结果均以失望而告终,她却始终没有放弃,对渺渺加强语言训练的同时,她自己也开始钻研先天性聋哑这一世纪难题,最后在德国一个著名教授的最新课题里,发现了希望的曙光。
为此她锲而不舍的每年都往教授家里跑,希望他能带自己一同钻研这一课题,老教授被她搞的烦了,其实是云涯的优秀吸引了他,便破格同意把云涯收为关门弟子,这一实验研究性课题已经进行了三年,在世界各地选择先天性聋哑儿童进行实验,然后分析综合……获得理性知识,三年来研究有了进一步突破,那一刻,云涯简直要喜极而泣,教授却告诉她,不要高兴的太早,接下来才是最难的一关,很多人坚持不住直接就崩溃了。
云涯浑身都是力量,这么多年奔波劳碌,不眠不休的钻研,为的就是让渺渺能开口说话,能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听他叫一声涯涯,听她叫他渺渺……
所以,她怎么可能退缩,她会坚持到最后,取得胜利。
“渺渺,你的字写的真是越发漂亮了。连我都自愧不如。”云涯看着本子上那逑劲又不失秀气的字迹,由衷的说道。
渺渺抿着唇有些腼腆的笑了。
他拿着笔,在本子上快速写道:
云涯“噗哧”就笑了:“渺渺,我还不知道你拍马屁的功夫这么厉害啊。”
渺渺困惑的蹙着眉头,似是在思考拍马屁是什么意思,他唰唰唰的写道:
看着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云涯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涯笑了笑,抬手摸着他柔软的发顶:“渺渺,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病,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了reads;。”
渺渺蹙了蹙眉,又写道
“不……。”云涯深深的看着他,那眼中流动的复杂情绪让云渺一时有些微惊,怕吓到云渺,云涯眼中立时换上一层温柔的波光。
“那对你不公平,他们的罪孽,为什么要你来背负,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治好你的,渺渺,相信我好吗?”
云渺点了点头,主动靠过去揽着云涯的肩膀,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
云涯不开心的时候,他就会这样抱着她,他身上温暖而干净的气息,会渐渐抚平她心底的躁动和戾气。
云涯趴在他肩膀上,她的脑袋枕在他略显清瘦的肩头,双手抱着他的腰,完美的身高差让两人看起来如同交缠的藤蔓一般。
不知不觉中,需要她保护的小男孩已经长的比她还要高出许多,他的一方肩膀是她生命中最温暖最坚实的避风港,仿佛只要在这里,什么样的烦恼和忧愁都会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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