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三四点，考核才总算结束。

李平安看着下面人送上来的考核表，大致扫了一眼，签上字放到一边，低头开始处理其他的事情。

等到他忙完，也快到了下班的时间。

“呼，又是一天过去了！”

他伸了个懒腰，一口喝完茶杯里的茶水，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整理好，这才起身走出办公室。

暮春时节的黄昏，天色暗了下来，而花坛里的花，还是那么明媚，宛若迷人的笑脸。

天边的云彩，仿佛一个美丽温柔的少妇，让人的心情渐渐变得平和。

……

“哎！大小——小金鱼儿嘞！”

“卖大小金鱼儿嘞哎……”

声音清晰悠扬、悦耳、打远儿，在胡同里能飘出去老远。

李平安走到胡同口，就看到有个挑担卖小金鱼的摊子。

一头儿是担子，一头儿是单梁浅沿儿的大木盆。

盆中用两条木板十字交叉分成四个格子，里面盛水，分别放着不同品种的金鱼。

金鱼的个头儿都比较小，摇头摆尾地在狭小的空间里中游动。

担子的另一头儿，是个很大很高的荆条筐，里面放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玻璃鱼缸，外形像荸荠，扁圆，肚大口小。

想到家里的两个孩子，李平安停下脚步，从车上下来。

“金鱼怎么卖？”

“普通的小金鱼两分钱，你要是想养点好的，比如龙井、望天儿、珍珠、水泡儿啥的，可以预定，回头我给您送过来……”

看到李平安穿着制服，推着自行车，小贩也不敢哄骗。

他这金鱼挑子其实就是哄小孩的，鱼呢，也就是很普通的小金鱼儿，小孩子花上一毛钱，连小鱼缸带两条小鱼就给了。

如果有大人要养观赏鱼，那就要先预定，下次他就给送来。

李平安琢磨了片刻，觉得给家里添点景色也不错，他想要打造“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这样的富裕生活。

虽然这句话原本的意思是用来讥讽那些富人的，但何尝不是许多人心目中的理想生活。

“那我就预定二十条金鱼儿，三四种就行，星期天上午你直接到南锣鼓巷95号院就行，先给我挑几条金鱼给孩子玩……”

“好嘞！”

见有大生意上门，小贩直接拿了个大号的玻璃缸，放好水，把选好的鱼放进去。

再用红绳在缸口边沿上的四个小孔中穿过，做成小提手就齐活了。

……

“哟，买这么多金鱼儿？这玩意可折腾人！”

“没事，就是给孩子用来玩的。”

李平安淡然一笑。

国内养金鱼的历史说来可长，最早能追溯到一千六百年前的晋朝。

最初是野生红鲫鱼，被人饲养后不断地改良、选育，现在达到几百个品种。

作为吉祥、招财的观赏鱼，图的就是看它泳姿灵动，性情温婉，让人心情舒畅。

再加上“金鱼”与“金玉”谐音，养在一缸清水里，寓意“金玉满堂”。

“爸爸，小金鱼吃什么？”

姐弟俩看着他带回来的鱼缸，眼睛不渣的看着小金鱼游动。

“吃鱼虫，这个纸包里就是，每次喂一点就行了！”

因为他是大客户，卖金鱼的小贩还送了他一包鱼虫，差不多能喂大半个月。

李平安做着示范动作，捏了一些鱼虫，洒进鱼缸里，小金鱼飞快的吞咽进口。

一家人欣赏完，这才开始吃晚饭。

吃过晚饭，李平安翻出家里闲置不用的旧陶缸。

缸内外呈深棕色，下小上大，圆口棱边，外表周边呈环绕状分布着祥云图案，内外两面凝结着一层厚而光滑的釉质，通体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

这口水缸自出厂至今约有一二十年，但外观质地依然如新，李平安打算把这口水缸摆在院中充当一景。

夏秋季雨天，接纳雨水；晴天，缸内之水用于浇菜浇花。

冬春季，在近满缸水的缸内投放数尾金鱼，种上睡莲，缸口放上一两盆月季。

月季绽放枝头，争奇斗艳，鱼缸内的金鱼，摇尾嬉戏，沉浸在它们的小小世界里……

如此缸内倒映花枝，水清鱼游，让人倍感惬意。

……

第二天一早起来，李平安提着水桶给水缸注上大半缸水，开始晒水，做着养鱼前的准备工作。

“李哥，你这是忙啥呢？整个大水缸干啥？”

许大茂从屋里出来，面色苍白，眼圈四周发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段时间两人没少折腾，为的就是要孩子。

不仅双方父母都在催，他也想早点让自家媳妇怀上孩子，想着尽快追上傻柱的脚步。

昨天刚从乡下放完电影回来，还没歇过来劲儿，就被自家媳妇赶鸭子上架，痛并快乐着。

要不是他年轻火力壮，外加恢复速度快，今天估计都起不来床，现在的他感觉腰子位置隐隐作痛。

“我准备养些金鱼，种点睡莲。”

李平安停下手上的动作，见他形容槁枯，仿佛早年间刚从窑子里出来的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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