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看到了嘛?”叶时安淡然一笑,朗声道,“就随手写成的一句诗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这话看似是叶时安在回答云祈的问题,但实际上,却是叶时安故意说给,院子里那些等着看乐子的世家子弟听的。
不仅可进可退,还将嘲讽意味拉满。
叶时安先承认难登大雅之堂,贬低自己,若这一句诗真对上了,那在场所有世家公子,不仅会啪啪打脸,还会伤害加倍。
因为人家那难登大雅之堂的粗鄙之作都能成功,你们这些高门贵族的大作,多年来无人成功,那不是脸打得更响嘛?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翠环那丫头,态度出现如此大的转变,尤其是就在她看到那纸上诗句的一刹那。”姬宜臼捏紧了拳头,心提到了嗓子眼,口中喃喃道,“不会...这小子真有机会吧?”
目睹翠环态度的转变之后,这一刻,姬宜臼是真有些慌了神,他是真怕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被这不知出处的小子,给捷足先登抢走了。
刘源异走了过来,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折扇,气定神闲地说道:“姬兄莫要自扰神伤,翠环丫头只是侍女,可代表不了妙音娘子呀。”
刘源异这个益州本土世族,不仅瞧不起身份低贱的翠环,更瞧不起的是,不知来历的叶时安。
一个不知哪来的毛头小子作出来的诗,能打动妙音娘子,那不是痴人说梦嘛?
难不成他们这些世家公子都是吃素的?
“刘兄说的是,我也是不信这小子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姬宜臼点点头,认同了刘源异的说法。
毕竟翠环是翠环,终究是一个识了点字,但学问浅薄的侍女,又怎能代表得了妙音娘子呢?
姬宜臼坚信自己爱慕的佳人,肯定会按照惯例,将那小子的诗打回。
一炷香后。
妙音娘子的房门依旧紧闭,没有打开的意思。
院子里的众人,隐约间等得有些着急了。
倒不是失去了耐心,而是有些焦虑,唯恐叶时安真成了。
“这翠环怎么还不出来?”贺同功盯着那房门,眉头紧锁,略显急躁地问道。
站在贺同功身旁的欧阳宁,此时也失去了此前的气定神闲,不由地点头附和道:“是啊,往常最久的时候,也不消一刻钟,哪用过这么久呀。”
以往是他们写得慢,妙音娘子看得快。
但这次偏偏就颠倒过来了,是那小子写得极快,妙音娘子看了这么久,却迟迟没有给出答复,不由地让人焦躁生疑。
一个念头,在院子众人的心中,疯狂滋生,那小子不会真要成功了吧?
贺同功遏制住那个念头,看向身旁的欧阳宁,问道:“欧阳兄,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贺同功没说出来,但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欧阳宁想都没多想,就矢口否认道,“多半是字迹难辨,耽搁了时间。”
欧阳宁不愿意接受的,并不是叶时安抱得美人归,而是他们这些人的颜面,全部扫地。
毕竟他们可是屡次三番,折戟沉沙,而这小子却是初次前来...
贺同功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也有道理。”
现在,贺同功也只有接受这种说法了,寄希望于是字迹难辨,所以才会看了这么久。
又过了一刻钟,房门开启,翠环手中捧着的,却是重抄的宣纸,从房内出来。
上面的字迹秀娟,应是出自女子之手。
“出来了。”
院子里众人齐齐侧目,看向翠环,皆是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一下。
翠环没有理会那些人,而是径直走到叶时安身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问道:“敢问公子名姓?”
此话一出口,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院中这些世家子弟的头上,震动不已。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代表的是什么,已无需多言了。
叶时安不慌不忙,理了理衣衫,笑道:“在下岭南常家,常溪亭。”
翠环听得叶时安这自我介绍,顿时眼中放光,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岭南常家的公子,难怪有如此底蕴,失敬!”
大大小小的世家多如牛毛,翠环虽是侍女,但由于身在教坊司,各地显赫大族,都得有所涉猎。
而这其中,也正包含了叶时安自报的岭南常家。
在大周岭南的土地上,你可以不知道主政官员是谁,但你一定得清楚,徐常两家在这片土地上,代表的分量。
大族的名号,不论走到哪,都是金字招牌。
“哦?”叶时安似笑非笑,舔了舔嘴唇,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呆若木鸡的世家子弟,自黑暗讽道,“看姑娘这样子,是常某这字迹潦草,低俗粗鄙的诗句,入了妙音娘子的法眼?”
叶时安是故意这么说的,那些人刚才在远处小声嘀咕什么,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也恰好,叶某人最喜欢的,就是原话奉还,看看谁的脸,被打得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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