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惊异之间,聂云垂推了推蓝青石,一路快步,转眼便至皇座前的台阶之下。
齐皇后,头戴简易束发玉睛凤冠,慈眉善目,面庞棱角并未因南征北战而打磨得硬朗,两眼光华也未被血腥沙场沾染得盛气凌人。身着紫红短袍,一块雕刻着异体奇文的黄金护心镜贴于左胸,脚踩滚金玄靴,背负金箭,一手握黄金长弓,一手抚于那喉中低沉闷响不断的三眼麒麟巨爪之面,身姿挺拔,这传说中的天朝第一奇女子年逾四十,面容却如二十出头,娇美面容上光泽明媚,虽目光柔和,却已是不怒自威。
“国师,这位便是那与长公主一样,师承昆仑的南海蓝青石吧!?”
“正是!”
蓝青石听到母仪天下的齐皇后呼出自己的名字,顿时胸中滚烫,两膝一软,跪拜了下来。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泱泱天朝的未来有尔等相扶确是大幸!起来吧!”
“不不不……不敢!”口里说着不敢,蓝青石还是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只是低着头,不敢正眼瞧那传说中的人物。
“国师!”
“云垂谨听皇后教诲!”
“你辛苦了!”
“云垂惭愧!”聂云垂亦是跪下,“本想为吾皇分忧解难,却是无功而返,云垂实在是……”
“若是个个愿意为吾皇分忧的忠诚之人都要携功而返,我天朝还会继续强盛下去吗?再说,你带回了这位蓝姓少年便是有功!起来吧!”
蓝青石自然对此话甚是不解,却瞧聂云垂泪光闪烁,也不好偷偷相问,而起身时二皇子与长明僧人已达身后。
“阿弥陀佛……”
“长明师兄,十数载未见,竟是如此生分了吗?师父圆寂此等大事为何不告知师妹?!”
手捧荷叶的长明僧人一步上前,道:“回皇后,师父他老人家有言在先,皇后因国事日夜操劳,无需相告。”
“唉……”齐皇后轻拍两下麒麟巨兽,来到长明跟前,双手合十,朝那鸣蝉舍利拜去,“师父,谢师父救天朝于危难!弟子定不辱使命,守护天朝,至死方休!”说罢两手摊平,似要去接那长明手中的荷叶与舍利。这一幕被蓝青石与聂云垂看在眼里,心中皆是打鼓,料这长明僧人恐怕不会‘拱手奉上’。可实际上长明却丝毫也不犹豫地双手一抬,将鸣蝉舍利交与了师妹!
“师父所愿不会有变,师兄,玄轸择日便将师父舍安置于紫金钵盂中,沉入平波潭底!”
“阿弥陀佛!”
齐皇后又高声道:“左右国之栋梁先行退下,叛乱已平,尔等各司其职,先将赶来勤王的各路兵马遣回,追回百姓,再安排重建吧!”说完恭恭敬敬地捧着舍利,步入皇座后巨大的万里江山刺绣屏风之内。
烛火向左右连绵点亮,百官退下,蓝青石突觉异样,一眼朝右扫去,原本隐蔽在黑暗之中的画面清晰入眼,却是诡异非常。只见一头比之三眼麒麟只大不小的甲壳巨物如锅覆地,漆黑油亮,又有一头饰奇特,异域样貌的华服贵妇立于其侧,手抵一枚半透明的蛋状之物,满面的忧心忡忡。蓝青石压低声音问道:“那是什么!?怎地那么-----”。
聂云垂猛地一捏蓝青石大臂,“不要胡乱猜测,那是这-----这二皇子的生母,骆妃!”再而瞪他一眼道,“管好你的嘴!”
待百官尽去,却不想齐皇后从那屏风内走出时已是与先前判若两人了。
“皇后!”
“师妹!”
看到面如死灰,目中空洞,一步三摇的齐皇后,聂云垂与长明僧人失声惊呼,拔腿便上前搀扶。
“扶我……坐下……”
“气血两虚……不不不……气血两亏!再不……”蓝青石一眼便瞧了出来。
齐皇后被二人搀扶着缓缓在皇座前的台阶上坐下,还没坐稳便喘声道:“长公主……香琴……”
聂云垂抹了一把眼道:“长公主被田老贼几刀斩成了碎块,但仍有机会复原……”
“没能护她……我……辜负了吾皇嘱托……”
“谷香琴……她……”
“她怎……”齐皇后的眼球满布血丝,眼泪转个不停。
“她被那田老贼……带走了……”
此话一出,齐皇后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她,宁愿她战死!
“她们……皇后,”聂云垂道,“您这……我明白,若不是遭遇强敌,分身乏术,您不会……对了,”聂云垂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四处张望道,“大皇子……没与您一道吗!?”
齐皇后强撑而起,满面愁苦地调整气息,扭头望向三眼麒麟细声道:“我与烈儿一得到藏地之兵异动的消息……立即想到了前些日子那田穆以找到了地心入口,人力无法开启为由,将火炮尽数调往了藏地……而再往前,深潜队的全军覆没……此刻的扶光城已无一尊防御火炮可用……”
“没想到……!”聂云垂想起一向反对组建舰队出海的田穆那时却对深潜队的兵马调度及火炮配置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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