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姑娘莫急,救兵快到了!”
谷香琴刚要从口中吐出‘救兵’二字,只听远空响起一个正气凛然的男声——“云垂!我准备好了!”
“来了!!!”聂云垂一个侧身,两掌向上一翻,火墙拔地而起,瞬间便化为无数头颅大的火球,向数万藏兵的上空飞去。
待谷香琴抬头仰望,已是漫天殷红赛晚霞了。而接下来,她看到了无数枝条与根须破云而下,在穿过火球后头顶火苗,向藏兵阵营如雨般坠去,看得谷香琴自语道:“我的是天箭,他们这是天火之箭……”
“白鹫!”哀鸿遍野中,田穆一声怒吼,白鹫两腕一转,聚起风雪成巨大旋涡之柱,向空中火球之阵横扫而去。
刹那间,天火之箭竟已有十之八九在半途熄灭,砸在人畜头上的,落地的,唯有枯枝烂根了。
“小儿快快滚出来,你爷爷我好久没教训孙子了!”白鹫一改先前长者风貌,满脸的阴毒坏笑。
“好嘞!”一个身姿挺拔的俊俏小伙儿脚踏油亮枝条破云而下,犹如天神下凡,不是那神木蓝青石还能是谁!?“你爷爷我这就到!”说话间,蓝青石已风驰电掣地到达白鹫之上,那段枝条竟是自然而然地突然如伞骨打开,‘嗖’地当头将白鹫囫囵吞下,进而紧紧地箍了起来。
说来这白鹫本也不会如此不济 ,他只道是什么奇怪兵器,又哪见过会这般变化的木头呢?更何况这绞头蕨又是到了其头顶才生的变化,更是猝不及防了。
“孙子!这是什么东西?!”
“孙子,叫我一声爷爷爷爷就告诉你!”
“你这……”
“不是叫‘你这’,叫爷爷,叫爷爷爷爷我就告诉你!”蓝青石移至白鹫正面,正嬉皮笑脸地要其就范,却不知危险已达身后。
“小心身后!!!”聂云垂失声惊叫。
嗖!
哐!!
咚!!!
田穆闪现蓝青石身后,抬手便是一刀,绞头蕨脱离白鹫化为长棍一挡救主,白鹫脱身顺势一拳击中蓝青石两肋之间。这一切,便是发生在电光石石之间。而此间三人更是个个惊上加惊:蓝青石惊的是这木面人近身自己竟然毫无察觉;田穆惊的是那一根看似不过枯藤的兵器竟然能近身挡下自己赋予了五成功力的一刀;白鹫惊的是那枝条竟然能在挡下大元帅近身一刀后瞬间自行化为木块,护在了主人胸前,若非如此,这小伙挨上自己一击定已是肝肠寸断,五脏俱裂了!
虽有绞头蕨前后护体,蓝青石着白鹫全力一击后依然如炮弹般砸落聂云垂身侧,就此昏迷了过去。
骨笛曲调忽转,藏兵阵营中的七头六牙白象纷纷奋蹄嘶鸣,跨过地面余火,向扶起蓝青石的聂云垂踩踏而来。在其身后,数万藏兵拔刀嘶吼,开始冲刺!
“他……便是最后的救兵了吧……”谷香琴倚着灰红残壁口唇微颤,摇头苦笑。
“不,他还好好的!”聂云垂抚摸着蓝青石的额头道,“而且我说的救兵,不是他……”
滋……滋…………
那是什么声音!!??
千钧一发,一种似曾相识的声音乘风而来,飘飘忽忽,似乎远在天际,却又那么近在耳边。而无论如何,那声音让六牙白象放慢了脚步,让数万藏兵停止了前行,更是让田穆与白鹫露出了慌张的姿态。
“雪……雪……”
“雪怎么了?”聂云垂不明白谷香琴的意思。
“雪小了……不……雪停了……雪停了!!!”
漫天飘雪骤然消失,阴霾散去,南方的云层间透出了一抹鲜红!
滋……滋……滋……了——
“是蝉鸣!!!”谷香琴不知哪来的气力,猛地站直了身躯,尽管两膝颤个不停,依然瞪眼向南眺望。
“终于来了!”聂云垂温柔地看了看怀中的蓝青石,转而又回头微笑着向谷香琴道:“要不是蝉鸣开路,我们两人可入不了这结界……”
谷香琴哪会不知就连师父齐皇后都视为传说的鸣蝉寺呢?她那颗煎熬的心顿时落地,浅浅一笑道:“国师你看,虽是戴着面具,那田穆的惊慌可谓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咧!”
“可不是吗?!”聂云垂应道。恰好蓝青石猛吸一口大气,醒了过来,抬眼见田穆白鹫二人在半空交头接耳,又见聂云垂使的眼色,心下明白,于是不等自己缓过气来故意放声道:“我看他们是在商量着该不该逃跑,该如何逃跑!可这数万人畜又怎么逃呢?再说了,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哎哟!!你——”话未说完,蓝青石突然失声叫痛,原来是聂云垂使劲在他腋下拗了一把。这一拗也让蓝青石恍然大悟:这俗话说可不好说,毕竟这鸣蝉寺里都是和尚咧……
自第一声隐隐约约的蝉鸣从遥远的南方云端飘忽而来之后,不过片刻,蝉鸣声如大军压境,滚滚而来,让无数躯壳仿佛透过昏天暗地间的冰冻感到了骄阳似火的盛夏。光明与温暖其势铺天盖地,自南向北蔓延,阴暗与寒冷肉眼可辨地寸寸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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