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余肆并没有立刻回答苏明涧问题,她走在路上思索了片刻。
随后她反问道:“先不说这个吧,明涧啊,你觉得,活得久是不是一件好事?”
“是长生吗?”苏明涧有些奇怪余肆为什么会那么问,不过他也只能顺着余肆的思路走了。
“是的。”余肆点了点头。
“我觉得那当然是件好事了,我可以游遍六国七域,见证这个时代。”苏明涧直率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你觉得那些劳苦百姓会这么认为吗……”余肆再次问道。
“大概……也应该是件好事吧。”苏明涧有些不确定了随后他补充道:“一直活下去,总归能看到希望的,有失错的空间。”
“那如果是奴隶呢……”余肆继续问道。
“这……”苏明涧卡壳了,这个时代奴隶还是存在的。
余肆微笑着柔声说道:“我并不是为了贬低长生,恰恰想法,我也渴望长生。
长生和事物的好坏并没有直接的联系,这也并不是什么诅咒和祝福。
事实上,长生只是拉长了一个人应该有的人生,这可以让一个人走的更远,更有智慧,但长生是阻止不了一个人死亡的,也没法短时间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还望羽大人解惑。”苏明涧停下脚步,当即对着余肆鞠了一躬,这是学子对老师的解惑的尊重。
看着苏明涧这般作态,余肆也不知道该不该笑。
“我哪有什么独特的见解,说起来我活的还没你长呢,只是我们站的位子不一样罢了。”余肆先是否认自我的权威,然后她接着说道:“明涧啊,你着相了。”
“我着相了……”
余肆没有解释,而是伸出了五根手指对着苏明涧说道:
“帝、士、商、农、奴。
这是除去修士外构成世界的人,他们对长生的渴望是逐层递减的。
其根本原因就不在长生上,而在于位置上。”
“位置……”苏明涧似乎恍然的明悟了什么。
“帝王皆求长生路,氓流却感时日增。蝉鸣一日十二季,朝蜉怎知广寒冰……”
余肆一字一句的念着这首诗。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蝉鸣一日十二季,朝蜉怎知广寒冰……”苏明涧重复了一遍余肆的诗词,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了上来,以他的文化,还是有些不懂余肆具体想说什么。
只是不明觉厉罢了。
好在余肆没让他疑惑太久。
“现在大多的百姓啊,他们其实就像蝉与蜉蝣一样。
要么多数时间都在蛰在无人窥见的角落里深埋着,要么不知今夕几何浑浑而终。
他们只有鸣叫的那一日才会被世间人知道——
哦原来这还有只蝉啊。
不过更多时候他们都等不到那一天了。
因为能当蝉的,也是少数。
这就得说另外一种只能活一天的动物了——那就是蜉蝣。
有人觉得蜉蝣是朝生暮死的。
白天出生的蜉蝣怎么知道夜晚的寒冷呢?
这是错的。
蜉蝣能活一整天,他们很清楚什么时候冷,什么时候热,只是它们不能像蝉那般鸣叫。
一日死后,没什么人会在乎。”
余肆微笑着向苏明涧叙说着后半诗句的含义。
她没有去说前半段。
那并不重要,苏明涧听到解释后眼睛也是明了起来。
“羽大人,我……”
苏明涧还想说什么,余肆却打住了他。
“你要是真想知道答案,就留在这里吧,好好的深入百姓之中,去放下你文人剑客的架子当一次百姓吧,不问苍生问鬼神,这本身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余肆挥挥手将苏明涧留在了原地,随即便要离开。
“羽大人,您到底是什么人。”
眼看着余肆要走,苏明涧立刻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哎……你们这群人,总是问我这种问题。
我就是个旅者罢了。
这些东西,其实还是你们自己说了算,也不要老是期待我给你们解惑,我也是从你们中走出来的。
与其问问我是什么人,不如多想想自己要当什么人。
毕竟,我只是路过这里。”
余肆说罢便不在停留,只留下来满腹疑惑的苏明涧。
余肆之所以这样。
是因为她发现苏明涧还是脱离群众太久了……
久到,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感官了。
这位剑客本心还是好的。
“希望他能有所明悟吧。”余肆自言自语道。
当圣母本身是没错的,那很伟大,苏明涧真正错的是那种脱离了现实而不自知的理想化观念。
那会让圣母变的极端扭曲,不切实际。
‘吾主,你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吴休对此也是有些不解。
‘我并不需要那么多仆从,我只是需要一些真正志同道合的同志罢了……’余肆是这样回应的。
随后她掏出了苏明涧书写的那份气血功法。
‘同志吗……’
‘别想太多了休,一会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好。’
ps:文章里的一些诗句是作者自己写的,我把那些诗列出来吧:
《黄昏》
蟾宫乍现,水印霞红。
炊烟吠起,赤子巢归。
《眼界》
鹰生市井内,唯走地之能。
蛟困浅滩中,余鳞虾之志。
《长生》
帝王皆求长生路,氓流却感时日增。
蝉鸣一日十二季,朝蜉怎知广寒冰。
(可以以上诗句大家可以随意取用,只需要表明出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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