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拖了两年,孙子年纪越来越大,事关孙子的前途,司马奇也不得不拉下老脸去求人。
有趣的的是,大家都知道他眼里容不得沙子,都闭门不见。
殿内的大臣们,包括皇帝都在静静的听着。
这件事情在京都并不算什么秘密,大臣们都知晓。
与其说是司马奇眼里容不得沙子,还不如说是人缘太差。
但大臣们疑惑的是,李牧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
司马奇爬满皱纹的老脸上尽是苦涩。
因为这件事情,在家中可没少被自家儿子儿媳埋怨。
就连自家夫人都嘲讽,白瞎了那一身绯红大袍,过还不如一个七品小官。
平时在家不敢吃,不敢穿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堂堂一个朝廷三品红袍大佬,一部尚书,就连自家孙子进学这样的小事都不能解决,这何其憋屈。
现在就连家人都不待见他。
众人心思一念间,李牧的声音继续响起。
“巧了,云麓书院邀请我去做先生,还给了个副院长的位置。”
李牧笑着看向司马奇,“如果司马大人请本侯喝酒,本侯答应特招令孙进书院,而且还能亲自教导他。”
话音落下,殿内许多大臣不禁动容。
满脸苦涩的司马奇瞬间瞪大了眼睛,语气激动脱口问道:“李侯爷此言当真?”
“自然不假。”李牧点头,又笑着道:“那么,司马大人说,这顿酒这算是人情世故,还是贿赂?”
……
大殿中依旧安静。
大臣们大概明白李侯爷想要表达什么。
司马奇沉默了一下,迟疑道:“一顿酒而已,自然是算不得贿赂。”
“算不得贿赂,那就是人情世故了?”李牧笑问。
“自然是……算的。”司马奇小心回道。
大臣们点头,皇帝也点头,一顿酒不算什么,跟贿赂不沾边。
同僚之间喝一顿酒,走一走关系,互相有所求,办一些在职责内,又不损害朝廷的事,这是很正常的往来人情。
“那如果司马大人不请我喝酒,跟我提起此事,我会不会答应?”李牧再问。
“老夫与侯爷不熟,也素无交情,当不会答应。”司马奇道。
“司马大人现在与本侯也算相熟,请我喝酒,我不去,只是告诉司马大人,我知道了,司马大人心中又是作何感想?能否踏实?”李牧继续问。
司马奇张了张嘴,但又沉默了下去。
“收了好处,答应办事叫贿赂,也是贪财,请喝一顿酒,答应办事,也同样是贿赂,贪的是口腹之欲,没什么不同。”李牧继续说。
“区别在于收受贿赂的多少。”
“人情是需要还的,与收受财物来说,人情世故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贿赂罢了。”
李牧也不管沉思的大臣们,继续道:“城中有许多商人,百姓,会因为遇到各种问题,找朝廷官员,寻求一些便利,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送上一些银子,官员们在不损害家国利益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给予了方便,商人百姓麻烦得到解决,官员们也多了一些进项,岂不两全其美?”
“我想,诸位大人收属下孝敬,更大的原因也是在讲人情世故,换个角度来说,也是为了让下属官员们安心,好好为国效力。”
所有人沉默不语,皱眉深思,李牧所说大家都懂,很有道理,但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收好处,除了自身的贪欲之外,也是想让所求之人安心。”
大臣们细细一想,还真是。
每次有下属孝敬,他们都会细细问需求所在。
如果问题不大,不会损害到朝廷的利益,又在职责之内,他们才敢收。
至于漕银分红一事,要早知道许家准备谋反,说什么他们也不敢收。
殿内继续沉寂,大臣们皱眉沉默。
跪在地上原本还低头趴腰都官员们,很多都不自觉的微微挺了挺腰杆子……我们不是想要收贿赂,而是想要让属下官员们安心,更好的为国效力。
李牧说完,看向殿内大臣们,继续说道:“诸位大人在收银子之时,心中肯定也会想这件事情是否会对朝廷带来影响,自己是否能收?”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闻言,哪里还不知道李牧这是在给他们脱罪的机会。
“李侯爷说的不错,陛下,臣确实这么想的。”
一名户部郎中立刻抬头出言,“臣一名属下官员精通术数,送臣一尊白玉雕像,想要在户部谋求个主事职位,那尊白玉雕像虽然不值钱,但臣看他确实有些本事,想让他在专业的位置上,更好的为国效力,也就收下了。”
“臣可以以性命发誓,绝对不是为了银子。”那名户部官员言之凿凿。
“是呀,是呀,陛下,臣也是如此……”
“俺也一样。”
……
许多大臣们纷纷开口。
绯红方阵的大佬们,没有一人说话,他们想的更深,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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