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之昂看了一眼沈湛,“先将镇南侯关押去宗人府,收没一切军权,待查明此事后,再以定夺。镇南侯,你可有话说?”
沈湛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并无异议。”
这么多证据,他能说什么,吵也是白吵。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赵之昂,此事倒是看出赵之昂的想法……他和几年前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的赵之昂可谓是枭雄,做事果断,雷厉风行,从不疑神疑鬼。
就连他对赵之昂也是心服口服,这样的人生来就是枭雄。
可是现在,沈湛垂了眼眸,若非苏婉如他早心生了别的心思,不在乎赵之昂的信任与否,定然也会伤心绝望。
崔大人和戈大人对视一眼,两人目中都露出惊讶,圣上这是要趁此机会,飞鸟尽良弓藏?
不过三四年,就已经如此了,实在是寒心。
“传朕旨意,责宁王去甘肃查证此事。长兴侯就地交出兵权,听侯宁王差遣查问。”赵之昂说着,拂袖起身,“退朝!”
带着杜公公大步而去。
王大海上前来,和沈湛拱了拱手,“侯爷可要回府收拾衣物?”
“不必,”沈湛微微颔首,转身往殿外而去。
今天是阴天,虽天已大亮,可太阳却被遮盖在云层之中,幽幽暗暗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湿热。
沈湛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金銮殿内一片哗然,秦大人蹙眉看着徐立人,道:“徐大人今日态度也是奇怪,为何拿了证据不交由刑部查证,却带来金銮殿,这些证据都未查证,你怎么能义正言辞的念出来。”
“有疑问就去查,这是为了镇南侯好。”徐立人道:“有罪查问后,自当定罪,没有罪自然也就无事了。”
虽有人点头,可多数人则是无奈,摇了摇头缓步出了殿门。
后殿中,赵治庭急匆匆的去了御书房,关了门他问道:“圣上,您……您真让人去查镇南侯?”
“不查要如何?”赵之昂看着孙子,问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朕难道要包庇镇南侯?”
赵治庭想想也对。
“沈湛虽有能力,可也很狂。朕也刚好借此机会,打压他一番。若他没事,削他一番锐气留给你父亲将来用,如若有问题,那就顺手收拾了,免得作成了祸害。”
“圣上英明。”赵治庭拱手道:“那……那位苏姑姑,您不管了?”
赵之昂扫了一眼孙子,蹙眉道:“她一个女人,一句话,你准备杀了她?”
赵治庭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去和宁王详细说说,也正好为他践行,来回也要两个月,你嘱咐他注意安全,小心行事。”赵之昂道:“若此事当真,他去定然少不了危险。”
赵治庭应是。
朱珣天没亮就带着十二个护卫启程,等到了通州,他们在城外一间茶寮坐下,喂马草料,十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喝茶吃干粮,不过小半个时辰,长兴侯府的家丁追上来。
“怎么了?”朱珣看着来人,“是家里有事,还是我八哥有事?”
家丁回道:“是侯爷,早朝的时候圣上将他关去了宗人府,收没了一切兵权,还下令让宁王爷立刻启程去甘肃查证通敌叛国的事。还有,宁王还带了圣上口谕,让咱们侯爷卸任接受查问。”
“狗东西!”朱珣将手里的馒头往地上一砸,啐道:“不要让老子知道是谁暗中使坏,否则老子灭了他全家。”
家丁回道:“夫人交代,让您不要急慌,日夜兼程赶去甘肃,将此事告诉侯爷,让侯爷先有个准备。”
快马加鞭,他们四天就能到甘肃,只是马匹受不了。
“这是夫人给您的。”家丁给了他长兴侯府的名帖,“夫人说,让您什么都不要想,快去。”
朱珣颔首,接了十几张名帖揣在怀里,打了个呼哨,道:“兄弟们,走!”
一行人翻身上马,留下一阵尘烟,夜里他们用名帖在驿站换了马,第二日一早到的太原,众人喂马席地休息,朱珣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心里憋闷的难受。
他气的用剑砍了两棵小树,骂道:“这个阴损的人,老子要将你们都阉割了送东厂去。”
“世子爷。”他的常随道:“您休息一会儿吧,还要接着赶路呢。”
朱珣点点头,在路边的草地上躺下来,刚阖上眼睛,就听到一匹快马奔来的声音,朱珣道:“不会是赵仲元吧?”他坐起来,却看到马是从对面方向来,马上有一人东倒西歪,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样子。
“什么人。”朱珣起身盯着对方,马是战马,寻常人用不了,他站在路边看着对面的人越来越近,忽然面色大变,喊道:“朱昌?”
朱昌原不姓朱,许多年前被长兴侯收留做了常随后,就跟着改姓朱,长兴侯给他取名和朱珣一辈,叫朱昌。
“世子爷。”朱昌几年二十出头,身体强壮,身手也很不错,此刻如同强弩之末,听到朱珣的喊声,用尽全力的勒住马,人却是没有坐稳,翻身就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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