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哥表示：咱这辈子也没见过这场面啊。

当了一辈子老鼠的莫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披上热心市民，见义勇为的帽子，因为以往他都是被见义勇为的那个。

这件事情，只要程染和秦沛咬死了是被莫哥见义勇为给救了，那事情基本就无解了。

被莫哥打的昏死过去的那位，也不可能跳出来说自己只绑了一个，他一旦跳出来吱声，这辈子就只能踩缝纫机了。

因此这位大哥算是一肚子委屈也得闷头吃这个亏。

虽然莫哥算是洗白白了，但是他本就是丧家之犬，自己的势力范围被小弟篡权了，本想靠着这次得到一笔钱东山再起，结果扣上热心市民的帽子，算是在警察面前彻底的掉了底，往后他怕是不能再干那些灰色地带的事情了。

程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黄昏的光线透过玻璃折射进来，日暮沉沉好似黄绿斑驳的铜锈。

消毒水的味道掩盖了因为麻药而迟缓的疼痛，程染母亲坐在程染的床前小声的抹眼泪。

断了两根肋骨。

程渝北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事情他要袒护自己的情妇，因为便也只能装作毫不知情，在程染的病床前一副心疼的不行的慈父模样。

程染没什么耐心陪着对方演戏，装作昏昏沉沉不是很清醒的模样获得了暂时的平静。

这般装着装着倒是真是睡了一会儿，不甚清晰的香水味在刺鼻的消毒水之中安安静静的杀出了一条血路，轻浅又缠绵的味道钻进程染的感知中，她慢了些才反应过来。

秦情看着苍白的少女，她生在秦家这种家族里，自幼便见多了漂亮的人，也正因为见多了，所有心里头其实已经对于好看的皮囊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厌倦，但是眼前的好似好看的不太一样。

柔弱，软绵，像是不沾地的柳絮。

“你醒了？”

在程染的病房里，秦情却一副主人般的口味问话。

好在程染现在的脑子还处于开机之中，望着漂亮到近乎锋利的秦情，她慢了些许才将人从记忆之中对应起来。

“啊，你是那个。”

没有说的太明白，彼此清楚就好。

秦情微微颔首，眉宇间一种上位者的优越感即便是刻意收敛，却也总是能够从一些细枝末节上不经意的展露出来。

“这次，是来谢谢你救了我弟弟。”

秦情的弟弟，就是那个跟她一样被绑架的倒霉蛋。

秦情的弟弟。

好似宿命轮回般，程染后知后觉的清楚和明白了。

原来是秦沛。

原来是这样。

那些曾经让她困惑和无解的事情在此时骤然被赤裸裸的全部剖析了出来，程染有些呆呆的看着秦情，脸上倒不是什么震惊又或者透彻的神色，而是一种好似迷路之时忽然寻到正确方向的清晰感。

程染觉得这就好似祖母悖论一般，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跟过往骤然重逢了起来。

黄昏殆尽，秋夜寒凉，病房内是洁白明净透着一种近乎冰冷的自持感。

程染抬起眼睛，注视着秦情：

“没什么，他没事就好。”

秦情骤然觉得少女嘴里的话好似带着旁的汹涌的情绪，而当她想要细究的时候，却只看到对方不甚在意的眉眼，仿佛那些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你的费用秦家会一力承担，包括赔偿。”

程染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眼下也没有什么旁的要说的了，秦情便起身离开了。

程染从那些模糊的记忆之中面前将过往凑了个七七八八，她记得在那个剧情之中，秦沛被称为九爷，倒也不是说他排行第九，而是因着在秦家这个大家族的倾轧之中，悄无声息的泯灭了九个重要骨干，偌大的家族便只剩下了秦沛一个。

虽然两个人世界的时间点是完全相悖的，但是程染只能依靠着自己仅有的一点情况去进行浅显的分析。

那她可不可以认为，秦情或许会死在某一天。

而那个年少成名，心狠手辣的秦沛此时还是一个喊着痛的小哭包。

程染住院的这段时间，来看望她的人不算多，陆观南因着物理竞赛这一段时间都不在学校，程染觉得越是要在这种见不到的情况下，越要表达思念如何汹涌，爱意如何猛烈。

这日寒露霜重，初冬的影子已经摇摇欲坠，程染已经能够勉强下床走上两步了，她走到走廊外，看着窗前凝结的冰霜，好似所有的事物都在这种朦胧之中蒙上了一层凝滞的寒意。

也不知道跟陆观南一起去竞赛的黎未会做些什么？总归两个人应该是会发生些什么的。

程染觉得自己这两天的心态发生了改变，以为在完成剧情的时候她总是会考虑要怎么搞，不能崩，总之她脑子里除了一大堆不能写出来的吐槽之外便是提心吊胆了。

但是自从清楚这个世界跟过往是有牵连的之后，她就以一种近乎松弛的态度来面对剧情了。

以霸总的世界来说，自己肯定是把任务给完成结束之后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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