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摆脱了莫莫束缚的弟弟，不管不顾的跑过去，人影晃动之时，依稀的看见，哥哥低头咬在弟弟的肩膀上，两个人做了最后一次告别。

程染忽的伸手摸了摸莫莫的头。

莫莫低低的吼了一声。

树影缭乱，人影晃动，天堑默不作声的滑落天际，程染将手从莫莫的头顶上收回来，尘埃落定之际，宋言渡站在不远处沉沉的望了过来。

刚才的一幕他都尽数看在眼中，程染甚至连杀人都带着精确残忍的冷淡感，他看着逐渐走近程染的眼眸，赤色沉寂的没有一丝波澜，如同王冠上蒙尘的宝石，来不及拂拭而显得有些无情冷漠。

“染染。”宋言渡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在一片血肉横飞之中，笑的肆意。

程染停下来脚步，觉得宋言渡这个男二号颇有些阴魂不散的感觉，原本是要留着他走剧情，一路做女主的舔狗的，但他总是这般凑上来，自己可以放一次水，放太多了总归是不太好的。

莫莫低吼了一声想要冲上去将对方撕碎，但考虑到跟宋言渡异能之间的差异，程染示意莫莫去帮帮黑丝渔网大兄弟，宋言渡还是要自己亲自来。

程染心神微动，精神控制一个人的要义在于切断，切断大脑的自行思考能力，使得一个人处于一片空白之中。

宋言渡忽的觉得自己的思绪很是混乱，好似那些若有若无的念头通通从克制之中跑了出来，这般洋洋洒洒的落在面前，明明是生死之际，他却莫名的感觉到了某种意义上迟缓而长久的亢奋。

理智告诉自己现在的情况很是危险，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沉溺。

程染思来想去，宋言渡还是不能死的，也不能转化为丧尸，后期他为女主做的事情太多了，没了一个宋言渡，会崩剧情的，于是程染准备给对方一个心理暗示，模糊自己的存在感，深化又或者说是加深白鱼在宋言渡心中的印象。

宋言渡看着面前逐渐模糊的身影，记忆被抽丝剥茧的剥离开，眼前如此近的距离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只能这般沉沉的望着程染，想着若是她要自己变成丧尸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总归还是能跟她在一起的。

只不过染染好像不认识自己了，宋言渡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倒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思绪纷乱的如同菜市场的大妈。

程染还是第一次尝试将精神力作用在异能者的身上，尤其是像宋言渡这般等级的精神力，更不要提还是这种直接控制记忆的方式，她之前只是在大脑中模拟演练了一下，也就是说一不小心宋言渡可能直接因为承受不住精神控制而变成一个二傻子。

为了不让宋言渡变成一个二傻子，也更是为了保证后续剧情能够安稳的发展，因此程染倒是带上了十分的小心。

她凑近到宋言渡的面前，在对方怔忪的神情中，伸出苍白的手指来，指尖还带着一点嫣然的血色，然后那点嫣然的血色轻轻的落在宋言渡的眉心。

宋言渡忽的颤抖了一下，那冰冷的触感烫的他眉间忍不住的战栗，思绪逐渐回笼之时，他听到面前这个陌生冷漠的程染轻缓的声音，这声音大概是太久没有开口，以至于落在耳中呈现出一种略显死板的温柔来。

“有关程染的一切，都忘了。”

都忘了，本就是一个死人，没有记得的必要，亦没有执着的必要。

这一切不过是转瞬的事情，程染对宋言渡下了这么一个心理暗示之后便尽快的抽身离开，而这件事情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程染倒是没有升起太多的愧疚之情来，宋言渡是原身程染的未婚夫，说爱慕自然是有的，不然以宋言渡的身份和地位，没必要委屈自己去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但这份爱慕有几分，便浅显的很了，他身边从没有缺过女人，温柔多情是他的伪装，他可以对着原身程染表现出情深意切的姿态，转身也可以在床上哄着别的女人。

区别大概是对原身程染说的话带了几分真心，而这几分真心也只是因为得不到罢了。

因为得不到而念念不忘，总是让人恍惚到以为是真爱。

哪有那么多的真爱，不过是自我感动。

异能者的队伍很快就支撑不住了，莫莫和黑丝渔网兄弟的配合简直可以算作是教科书一般的丧尸作战指南，一个控一个输出，横扫一片，但如此扎眼的存在也早已经引起来异能者的警觉。

“朝暮，必须要解决这两个高阶丧尸，折在他们手上的异能者已经有十几个了，我们再也经不起这种高消耗了。”

“白鱼，我会跟朝暮一起伏击这两名高阶丧尸，你负责掩护我和朝暮，避免让其他的丧尸来进行支援。”

林迅简单的下达的命令便与朝暮对视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往口袋里多带了一支抑制剂。

白鱼点了点头，她带领着其他人开始清剿莫莫周围的丧尸，给林迅和朝暮清理出一条道路来。

“队长，最多能够坚持十五分钟。”白鱼忍不住再次提醒林迅。

林迅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冰刺出现在莫莫的眼前，快到几乎看不到轨迹，察觉不到痕迹，大兄弟挥着大腿低吼了一声，几乎断裂的牙床露出腐烂的舌头。

而冰刺此时已然变成了冰刀，一片片刮在大兄弟的身上，腐肉被一片一片削掉，但因着丧尸感觉不到痛，于是他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削的只剩下了一根臂骨。

莫莫神色冷冷的寻找着朝暮的踪影，那些只有她能够看到的千丝万缕的线密密麻麻的在人影中找寻着。

就在此时，林迅骤然发动攻击，枪声密集之时，一道醒目的白光带着锋芒毕露的姿态朝着莫莫的头劈了过来。

莫莫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削掉脑袋的时候，面前忽的落了一个清清白白的身影，瘦削苍白的手指堪堪捏在林迅的异能上，他笑眯眯的对着林迅开口说道：

“林队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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