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从一些学术性，专业性上的问题回答上，论点和研究都跟老师极为相似。

朝暮思来想去，以为景肆大概是老师的某个狂热的学术粉，这种情况在科研界也不是没有，因为崇拜某个大能而研读一样的方向，循着前人的足迹，踏过偶像所踏过的地方，这在科研界算是一件极为励志的事情。

有了景肆的帮助，朝暮的重担减少了许多，因此倒是让他空出了些时间，也因此而发现了景肆另外一个说是奇怪的点，也不能说是奇怪，而是他好似有意在模仿的老师的一举一动，大到表情神态，小到老师喝水的时候，习惯左手拿水杯，小指微微翘起大概两厘米的高度，而且放下水杯的时候还会习惯性的敲击一下杯沿。

而逐渐的，景肆也开始做着跟老师一样的行为举止。

因着朝暮是科研人员，也同样被登记为异能者，身兼两重重任，他的处境要比普通人好太多，当外出剿灭丧尸的小队人手紧缺的时候，林迅就会把朝暮临时抓来，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就是了。

“朝暮，程院士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白鱼有些踌躇的开口。

获得了异能的她与上一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只不过在提及程染的时候好似又变回了那个不安恐惧的模样。

朝暮顿了顿只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熟悉，当年他初初拜入程染门下的时候，也曾听闻过程染的外号，小灭绝周芷若，她这人性子冷，死板，机械的像是一堆数据一样，又因为生的好看，便只能做那周芷若。

那时他的同学也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时他说老师自律，认真，严谨。

可今日，他的说法变了。

“老师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世界有情有义的人太多，可也正是因为这些所谓的情义而无端滋生些恶果来，道德礼法是来约束自己的，而不是横加在这些自认为的情义之上，借着某种正义的名义做出些不齿的事情。

正因为看惯了这种自以为是的正义，朝暮忽的产生了一个念头，如同老师那般淡漠寡淡之人，她冷的像一块卧冰不化的寒潭，冷眼旁观世态炎凉，却又为了心中所信奉的理念不惜一切，这种纯粹的人或许别人不会认同。

但他觉得老师是个好人，好的人。

白鱼沉默了半晌，看着屠杀丧尸之后的一片狼藉，残肢百骸如同人间炼狱，而那些剿灭者面无表情。

“若是有一天，一个很好的人做出了一个背叛的决定，朝暮你还会信任她所谓的好吗？”

若是程染有朝一日变成了丧尸皇，你最为尊敬的老师变成了人类的公敌，朝暮，你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的老师吗？

这是白鱼一直放不下的心结，她上一世死的太早，死在丧尸屠城之时，那时末世不过才一年而已，她看不到末世的结果，也无从得知，唯有对朝暮这个日后末世第一强者询问中探寻一二上一世最终结局。

末世的阳光透着一股垂垂老矣的单薄之感，朝暮那只露出一张脸的的防护服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在其中，露出的皮肉细白的透着点薄色之感，他对于白鱼的问题默了半晌，然后抬起手来将防护服合上。

“若是她的背叛是基于她心中的理念，我还是会信任的她的好，因为她自始至终追求的都是自己的理念，如此一来便也没有什么背叛与不背叛了。”

白鱼呼吸都不自觉的紧了一拍，她面色有些僵硬的惨白，朝暮的意思是，若成为丧尸是程染自己的选择，那么他还是会信任对方。

可是，程染的的确确是背叛，她背叛了人类，转身化为刽子手，对人类进行残忍的屠杀，而自己便是在那种惨绝人寰的屠杀中死去的。

看着朝暮起身离开的背影，白鱼攥紧了手心，尖锐的指甲刺痛皮肉让她的意识保持清醒，想起来曾经程染对她说过的话，规则无法改变，那就强大。

她恐惧程染，畏惧程染，唯一的办法是自己变得强大，而不是把能够杀死程染的希望寄托在朝暮身上。

是 了，她要变的强大。

实验室内程染刚刚失败了一次实验，她正在仔细的核对数据的差异性，察觉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还需要大量的实验去来支持自己猜想的完善。

于是程染换好了防护服，准备去采集新的样本，以往这件事情都是有异能的朝暮去做的，只不过这次朝暮不在，她只能上了。

景肆也很自觉换好防护服，跟着程染进入隔离室。

提取口腔粘液就要近距离的凑近这么一团腐烂的肉，程染微微皱起眉眼，认真的开始采集。

嗯，今天的丧尸格外安静。

乖的像是幼儿园等着发糖的小朋友。

景肆站在程染的身后，一手拖着托盘，另一只手缓缓伸出食指来，放到唇间，笑眯眯的对着那个如同炸开爆米花一般的健硕丧尸轻轻嘘了一声。

爆米花丧尸：......不敢动不敢动。

不过他到底是低阶丧尸，没有神识，只是单纯的畏惧，懵懵懂懂的害怕，临了才总算想起来要维护一下自己丧尸的尊严，于是对着程染不轻不重的张了张嘴。

“嗬~”

程染：？？？

一个体格健硕的爆米花丧尸跟她撒了个娇？

这种诡异的叫声使得程染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弄疼了对方，因着这张爆裂开的脸怎么看都透露着一种委屈的样子。

程染在一脸懵逼的情况下下手轻了些。

采集完需要的样本之后，程染走出隔离室，只不过她将将走到玻璃面前，只见那位爆米花丧尸大兄弟又恢复了凶狠的模样，张开腐烂的嘴对着她嘶吼，这吼到一半又变了样。

“嗬——嗬~”

程染转头看向景肆，想着大概是他对这位大兄弟做了什么，使得这位大兄弟变成了一个娘们唧唧的丧尸。

只见景肆稚嫩清隽的面容带上了些无辜的神色，那双微微琥珀色的眼睛露出些调皮的情绪来。

算了，他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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