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八年,八月末。
太子銮驾进入中都府,随行护卫的两千重甲骑兵,于城外十里的荒郊处,安营扎寨,只有千余锦衣卫,涌入城内。
负责接驾的人不多,只有中都府尹江文,秦王朱樉,晋王朱棡,以及陈楚四人。
至于其他人为什么没来…
只能说,他们等级还不够,连接驾的品级都不够。
城内。
朱标走在前边,一旁的太子妃常欣,摒弃了华贵服饰,穿着一身劲装,外层套着软甲,手腕腿脚处,紧紧绑缚。
“中都的道路修的还不错,孤此来,一路上看见修路的民夫们,脸上都带着笑,听说给他们的月钱,比七品县令的俸禄都高?”
“这是真的假的?”
朱标亦是穿着一身劲装,摒弃了宽大的朝服,腰间挂着质地极佳的上等和田玉佩。
走在前边,边走边说道。
“一个月给七钱银子,只有四个月的工期,应招民夫应该有三十万人上下,中都府各地都在铺桥修路。”
“但要说比七品官赚的多,也不尽然,毕竟当官不只是赚俸禄。”
陈楚跟在朱标身边,出声回答道。
七钱银子,够一个五口之家,吃喝两个月的了,而四个月的工程,如果有人干了四个月,所得钱粮约合三两二钱银子,在加上工期四个月有官府负责食宿。
这三两二钱银子,完全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吃用一年的了。
“哈,贪嘛,没关系,某些人总是心存侥幸,让他们贪吧,最好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朱标轻笑一声,满不在乎道,贪吧,贪到最后,都不会有好结果。
“殿下教训的是,微臣在中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中都府绝无贪腐一事…”江文也不知,陈楚说出这番话来,是要害死他,还是要害死他。
陈楚就在中都,要是说他知道什么贪腐的事情,那肯定是中都的。
而中都有人贪腐,他这个府尹知情不报,罪加一等,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你在中都府做府尹,你下边的官吏贪腐,你不知道?治你个失察的罪名,全家都跑不掉。
在朱元璋手底下当官,清贫啊,只能清贫啊。
“那个就是水泥灰?”
朱标指着远处正在搅拌工作的工人方向,出声询问道,对于江文的言语,他是一个字也没放在心上。
正所谓,我现在不动你,那只是我不想动你。
“嗯,这种东西,材料简单,用于修桥铺路,便捷许多,目前只有中都有水泥灰作坊。”
“这个是水泥灰的制作原理和所需原料及配比,殿下可以在应天也办一个作坊,多多生产。”
“各布政司,也应该生产这个东西,用于各地铺路架桥所用。”
陈楚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水泥灰配方交给了朱标,这种东西一定要流传出去,而通过官方的手段,去将这东西铺在全国各地。
那是再好不过了。
“嗯,这个就先收下了,回去之后,让人好生研究。”
朱标将水泥灰配方交给身后的钱布诟,面色平静的望了眼身旁的朱樉说道:“老二,去备马。”
“诶,好嘞…”
朱樉刚刚转过身,一脸茫然的回头看向朱标道:“皇兄,备马做什么?”
“去猎场围猎,八匹马就够了。”朱标查了查身边的人头,朱家兄弟有四个人,加上陈楚,常茂,常欣,还有一个一直不说话的徐妙云,正好八人。
江文心中暗暗盘算道;“八个人?难不成我也有机会,陪着殿下去猎场围猎?”
……
园林猎场。
“妹夫,你行不行啊。你看那边,人家都冲出去了!”
朱棡一手拉着陈楚的缰绳,拖着陈楚向前走,只是还没走多远,陈楚双腿发颤,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马脖子道:“不行,不行,这太吓人了。”
“孬种,你这样的,控油满腹经纶,连马都不会骑,君子六艺知道不?亏你还是读书人呢!”
朱棡出声讥讽道,他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陈楚竟然不会骑马,这太他娘的奇葩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不会骑马的人吗?
“要不然,让赵敏来教你?”朱棡轻声说道。
“那不是胡闹嘛,这周围这么多人。”陈楚老脸一红,甩开了朱棡的手,双手抓着缰绳正要前冲时,胯下的战马如脱缰,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妹夫,这战马性子烈,你不来点狠的,骑不住它的!”
能出现在猎场里的马匹,那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顶级马匹,这些马匹虽然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但那也是基于其他人都有自己降服烈马的方法。
额陈楚,除了抱着马脖子,跟着马跑,别无他法…
后蹄狂蹬,骏马好似要将陈楚从身上甩下来般。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身影从远处冲了出来,陈楚所乘的马匹还在原地狂甩。
一双玉手勒住缰绳,翻身跃到马背上,坐在陈楚的身后,抓着缰绳,双腿用力夹紧,死命的勒着缰绳,只见胯下战马前蹄高抬,人起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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