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近天气回暖,那些盗匪的活动愈发猖狂,引得朝廷都下令催促他们赶紧解决这事了,军中也就开始组织队伍要去剿匪。
唐今是去找马主将报名参加这次剿匪的。
唐今将自己的来意说出时,马主将还很是惊讶。
毕竟他还以为唐今跟他是一样纯靠关系上位的,没想到唐今居然也还想做实事。
惊讶归惊讶,马主将也没说什么,大手一挥就同意了。
还直接指派唐今成了剿匪队伍的指挥使,让她选人带队,去剿灭离他们这一营最近的一窝匪盗。
——说是离他们近,但中间一来一往,也免不了要花上那么三五天的时间。
马上三月了,时间耽误不得,唐今就先找马主将预支了一笔银子。
她预支的也不多,就三两,再加上她自己本来就存着有的,拿出十两银子,就叫人先送去了城里拿给阿林。
她也托人给阿林带了口信。
先前说好,这个月还会去城里看她的,但营里有些事要忙,就银钱先过去,改天她再人去城里看她。
阿林的问题解决完了,就到了胡女。
唐今要离开营地三五日,只留胡女一个人在营里,营里保不准就有人会想对胡女做些什么……
唐今本来是想托马主将帮忙看顾一下胡女的。
马主将这人毛病不少,但对他夫人却是极为专一,让他帮忙看顾胡女应该不会有事。
但胡女却冷着一张脸否决了她这个办法,用蹩脚的汉话跟她说了半天,说要跟她一块去剿匪。
哪能这样的……
但胡女坚持,一副唐今要是不同意,他就又跟她闹的样子。
而唐今去找马主将说,马主将居然也同意了。
还一副“你们这感情是真好啊,都到生死相随这一步了”的感慨模样。
唐今没法,最后也就只能带着胡女一起出发了。
但等正式到了地方,到了那一窝匪盗的藏身之地,观察完了周围的地形,安排好进攻的方式,准备要进攻了的时候。
唐今一个手刀给胡女敲晕,就把他丢进了安全的地洞里。
……
等到胡女醒过来的时候,匪盗已经剿灭完了,整个剿匪的队伍都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他是躺在押送粮草的平板车上醒来的。
醒的时候,车板刚好颠簸了一下,胡女的脑袋也跟着撞上了一片沉沉闷闷的东西。
他抬起头,就看见了唐今。
唐今背靠着平板车侧边的栏杆,一条腿支起撑着手肘,另一条腿随意盘着,靠坐在胡女旁边。
胡女脑袋撞上的,就是她的大腿。
唐今这会也正垂眸看着他。
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胡女视线停顿了一下,便微沉着一张脸,扭开了头去。
他并不高兴。
他当然不高兴。
她把他当成了什么?
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无能之辈吗?
他并不喜欢这样被她保护。
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唐今也能猜到一点他的想法,哑声开口与他解释:“你未曾上过战场……”
他身手是好,唐今也相信那窝匪盗里没有一个是打得过他的。
可千百人的混战,与人与人之间的单打独斗是不一样的。
胡女的出招方式都比较阴狠,这样招式路数当他一个人是要保护自己的时候,很有用。
但在战场上,这并不行。
唐今的话说得平缓,没有特别的含义的,但胡女的脸上却泛起了红。
被她气得。
他很想反驳她那似乎是在看轻他的话,偏偏汉话又说不好,就只能怒气冲冲地丢给她一句:“你、不、好。”
唐今沉默一会,教他:“坏。”
胡女学得很快:“你坏。”
但说完,他自己就先觉得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攻击性,冷着脸改了一下:“唐今,坏!”
“……”
倒是说得字正腔圆。
唐今的唇角往上勾了一下,但胡女还没有看清,她就又抿下了唇。
她还是那副沉闷的,没有太多情绪的样子,只是低垂的浅眸里,清晰倒映出胡女的脸。
那样静静看了他许久,唐今还是说实话:“我不想你受伤。”
他又不是她,都习惯了,就是被砍上两刀随便涂点什么药自己也就好了。
他那样金贵的身体,只是一个简单咳嗽她都没有钱去帮他养好,要是受了伤,身上添了难看的疤痕……她就更养不好了。
纵然这样一颗珍贵无瑕的宝石并不属于她,她也没有为谁看管保护的义务。
可任由这么一颗宝石落进砂石之中,被添上大大小小不该有的伤痕瑕疵……她也做不到。
胡女眼底燎着的幽幽冷火都没能吱出个声出来,就在那双浅色的月眸里静静消融。
他不喜欢被当成无用者保护。
可……
胡女偏开了眸子。
他还躺在干草堆上,头就枕靠在唐今的腿边。
便是他扭过脸,唐今的视线也还是能落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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