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韶元抱着一个纸箱子从电梯里走出来,箱子里的东西是樊胜美寄给他的,知道他今天忙活了一天没吃饭,就给他买了点零食送到楼下。
在照顾人这方面,还是年龄大的小姐姐够细心。
“你还知道有违约金这回事啊?我以为你忘了呢!”
樊胜英犹如惊弓之鸟般吓得一哆嗦,心说还好刚才自己够机灵,没有把魂淡两个字说出来,否则又得挨一顿胖揍。
“妹夫,您亲自回来睡觉啊!”
樊胜英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老菊花,一个劲的点头哈腰,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语病。
顾韶元莞尔一笑,“我不亲自回来睡觉,难道让你代替我睡觉?”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有那么多钱,管着几千号人,日理万机的,还要您亲自回来……哦……”
樊胜英约说越小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只是站在那里傻笑着。
“没发现你还有语言上的天赋,逗趣的本事不比你惹祸的本事差,你要是早点发现自己的天赋,去说个相声,演个小品什么的,保不准早就红透全国了。”
“呵呵,妹夫,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放我一马吧?我保证以后滚得远远地,再也不来骚扰阿美了。”
“你的保证一钱不值!”
顾韶元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
一个人在绝境之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哪怕是个老实人,都会变得谎话连篇,赌咒发誓这一套根本不能信,何况樊胜英这种满嘴谎言的烂人,更不能轻易相信。
那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樊胜英改造成功了呢?
有一部电影早已给出了答案。
“看过肖申克的救赎没有?”顾韶元突然问。
樊胜英被他蛙跳式的思维弄懵了,摇了摇头。
“知道里面那些被判了终身监禁的囚犯什么时候被释放吗?”
顾韶元自问自答,“等他们彻底适应了监狱里的生活,从身体到心灵百分之百的服从,连思维都被制度化,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危险,还是监狱里过着舒坦,他们拒绝改变,拒绝离开熟悉的地方,哪怕在里面天天捡肥皂也无所谓。”
“外面的世界从熟悉到陌生,从陌生到恐惧,从恐惧到麻木……直到对一切都不抱任何希望了。”
顾韶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樊胜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满脸冷酷。
灯光打在脸上,被眉骨遮挡,留下两个黑暗幽深的眼眶,仿佛两个黑洞一般将他吞噬进去。
“当你想要上个厕所都会本能的向上级报告的时候,我就放了你!”
“用电影里的一句话来阐述,往后的日子,你最好把思想交给上帝,把身体交给老王,这样会让你过得稍微轻松一点。”
樊胜英傻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来之前想了无数个办法,卖惨、哭嚎、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甚至想过去樊胜美上班的餐厅大闹一场。
然而,当他真正面对这个大魔王的时候,才悲哀的发现,自己就像是对方手里捏着的一团橡皮泥,捏扁搓圆全凭人家的心意,毫无反抗的余地。
顾韶元很满意樊胜英眼中的绝望,他不是疯子,也不是变态,不喜欢以折磨人为乐,尤其还是樊胜英这种扔进臭水沟里,连臭虫都不愿与之为伍的垃圾。
但没办法,既然收了樊胜美,就要帮她负担起这个家,不管这个家有多烂,都得把它整的像个样子。
人是一种适应力极强的生物,否则也没可能站在生物链的最顶端,只是擦个地板、洗个衣服而已,顾韶元相信樊胜英一定能做好。
再加上每天晚上的思想品德教育,双管齐下,将他改造过来并不难。
樊胜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欢乐颂小区,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似的,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地铁口。
在顾韶元又一次无情的拒绝后,他彻底绝望了,看着宽广的马路上飞驰的汽车,樊胜英站在道沿上,犹豫不决。
不知过了多久,樊胜英迈开右脚,悬停在空中。
身体颤抖着,这一步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我要留着有用之身报效国家,照顾家庭,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把雷雷抚养长大,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
“我现在可是月薪六千的人,放在老家妥妥的小白领一枚,这么高的工资,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还有我爸!他老人家还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着,我这么孝顺的孩子,怎么能扔下他先走一步呢?”
“还有我媳妇,老子在外面受苦受累,动辄挨打辱骂,你他娘的屁事不干,天天就知道在我妈那蹭吃蹭喝,不行!得打电话让她滚出去找工作,哪怕扫大街都行!”
“还有阿美那个贱人!傍上大款就立刻翻脸不认人,你特么给我等着,哪怕是十年,我也要等这个机会,不是想证明自己多了不起,我只想……emmmm我就随口发个牢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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