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铁锤一起一落，溅起的火星就像一颗颗赤色的流星。莫小携深吸一口气，伸手探进魔翼纹饰空间，眨眼间，一道带着毁灭气息的蓝光冲上天去。

再看狂龙神剑的断口处，幽蓝的符文像活物一样扭曲蠕动，还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前辈，这剑除了有毁灭之力，还有没有别的秘密？”莫小携把即将要断裂的剑放在桌上，剑身颤动带起的气流，把旁边的铸剑图纸吹得哗哗响。

莆良手里的铁锤猛地停住，他浑浊的眼珠慢慢转向断剑，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毁灭？”他那沙哑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竹庐里回荡。

说完，他抓起旁边的铁钳，夹起一块通红的铁块，重重地砸在砧子上，“天闪神剑能冰封万物，时间和灵魂都能被凝滞住，破碎不过是被冻结后的必然结果。”

迸溅的火星像血色的星星，“可这狂龙剑不一样，它是把生机硬生生地剜掉。每砍出去一击，都在啃咬敌人命脉的根基，等敌人生命跌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不说了，只剩下铁块淬火时发出的滋滋声，在这片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莫小携只觉得后背发凉，黑丸晋升雷王时撕裂空间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原来这所谓的极致毁灭，就是把生机彻底绞杀干净啊。

“那这剑要怎么修复？”他的声音忍不住发起颤来，眼睛紧紧盯着莆良从灰烬里捡起的半块龙鳞。那鳞片上流转的银纹，竟然和狂龙剑的符文隐隐有共鸣。

“生命。”莆良把龙鳞扔进淬火池，腾起的白雾一下子就把他的身影给淹没了，“毁灭的反面就是生机，万灵龙魂汇聚了天地间最纯粹的生命之力，只有它，才能重新打造这把凶剑。”

池水剧烈地沸腾起来，莫小携仿佛看到宇飘雪指挥兽群的时候，周身流转的灵气像银河倒着流淌一样壮观。

可紧接着，莆良说的话，就像一道惊雷，把他惊得魂飞魄散。“抽取龙魂注入剑身，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话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扎进莫小携心里。他眼前浮现出宇飘雪指挥兽群时脸上的笑容，又想起她掌心的温度，还有头发上淡淡的茉莉香味。

这时候，狂龙剑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断口处的符文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好像在回应他心里翻涌的杀意和恐惧。

莫小携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不小心撞到身后的铜铃，铃铛叮当作响。魔翼纹饰空间的纹路在他手腕上发烫，好像也在抗拒这个残忍的事实。

“晚辈明白了。”他强忍着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弯下腰捡起狂龙剑。起身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莆良正盯着自己，那浑浊的瞳孔里，藏着一种像猎人和猎物对视时的狡黠。

莫小携离开竹庐，山风夹带着桃花朝他扑来，却吹不走他浑身的寒意。他望着远处训练场亮起的点点灯火，想象着宇飘雪正在安抚兽群的样子，指甲深深地掐进手掌心，血痕在皮肤上蜿蜒。

“谁都别想动她。”他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小声说道，月光照在他紧紧抿着的嘴唇上，泛出冷冷硬硬的光。而在暗处，莆良靠在门框上，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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