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笼络八派六宗的人心,说不得道廷便会对丹元魁首赐下玄功妙宝,诸般好处,以嘉其功行。
对于任何一个仙道真人而言,能提早进入那几位旧党老臣的视野,能被道廷嘉勉,这都是一桩天大的造化,价值难以估量!
“世谓英豪造时势,其势固矣,然英豪之起,岂非时势之成?”
齐尚忽轻声一叹,感慨道:
“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如此的大争之世当前,胥都金丹中,谁能占得这一届的丹元魁首,谁便等若是先行了一段路。
这般造化,究竟花落谁家?”
便在齐尚由衷感慨,诸修各怀心思之际。
同样在应稷川中,九皇子姬岫与殷均在对视一眼后,倒也是一时无言。
“着实是见面更胜闻名,亲眼看得这幕,我总算知晓,五兄为何会对这位陈真人如此看重了。”
片刻后,姬岫出声打破了沉默,他笑了一声,道:
“先生以为如何?”
殷均并未急着作答,他只目光忽落去殿外,在水陆天宫、元载桓氏、离度教、悬空道场这等大道统处一一移过。
直过得半晌,殷均才点一点头,若有所思道:
“可谓良才美质,我在金丹一境,绝难做到如他一般,无怪会被那位通烜道君收徒,依我看来,陈珩倒有那位凤纲山主的几分风范!”
姬岫闻言不由多看了殷均一眼:
“先生倒是对陈真人极是看好。”
凤纲山主名为王契真,曾是须延天一方大道统的道子,因被当时还未登位的姬焕亲自招揽,两人志气相投,这才入了道廷效力。
似他这等身为宗派中人却为道廷效力的出身,与道廷重臣白千乘、淳于昙要倒是如出一辙,再加之王契真本就天资卓绝,便放眼偌大须延天,亦是一时道魁。
故而正虚道廷虽派系倾轧厉害,但在白千乘、淳于昙要这些人的庇佑下,王契真倒也未被什么风浪波及。
而姬焕更对王契真推心置腹,将封邑里的那座于他而言意义非凡的凤纲山都赠出,作为王契真用来栖身的道场。
若非王契真突兀遭劫身死。
在正虚天内,人人都以为,假以时日,王契真定是能够跻身上境,成为继白千乘之后的又一道廷支柱!
而殷均说陈珩有类王契真,这绝非是轻视,而是一类极高的美誉。
“不过话说回来……”
殷均这时忽话锋一转,双目直视姬岫,恳切道:
“譬之名剑在前,不取,则徒资他人耳。
经此一役,又有先前的诸般战果,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论是否能丹元夺魁,陈珩已是在众天宇宙打响了自己的名号。
若想延揽他,需得尽快动手,否则不仅是道廷的那几家会抢先下手,似桓纂和水陆天宫的熊晏,只怕他们也会横插一脚。”
如今的正虚道廷虽是由姬氏主政,但大大小小的派系,却也从来未断绝过,明争暗斗,可谓纠纷不休。
而其中势力最为庞然的虞、姒、夏这三家,更是与姬氏面和心不和,时刻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夺回治世权纲,好不使天帝尊位被姬氏独占。
说来大家都是前古天帝的族裔。
论起身份,姬氏与虞、姒、夏三家其实地位等同,难分出什么高下尊卑来。
即便如今是姬氏势大,但有如此情形在前,那三家自然也不会甘听号令。
凡是姬氏的商议,他们必是要想方设法插上一脚,此事姬岫早有预料。
但殷均偏还提起桓纂和水陆天宫的熊晏……
姬岫微微皱眉,也是看向远处那个身着金袍的美须男子和一个高居龙车中的八岁孩童。
此时正值先天魔宗的余黄裳和中乙周伏伽偶然对上,虽未有铜鱼出世,但这两位先前本就有些不对付,眼下当然是会交锋一番。
如此景况,难免惹得外间之人注目,桓纂与熊晏也不例外。
而似注意到姬岫视线,桓纂、熊晏纷纷回首看来。
前者皮笑肉不笑。
后者倒是和善点点头,还极为恭谨的行了一礼,不过心下究竟是如何作想,那旁人就难揣度了。
“陈真人乃是玉宸中人,若说道廷出面延揽,勉强还说得过去,可殷先生偏又提起桓纂、熊晏。
我起初不解,待细想一番,倒也有几分明悟了。”
姬岫若有所思收回视线,继而一笑道:
“殷先生是担忧道廷那三家和其余势力会以联姻之法,来拉拢陈真人?毕竟似这等事,桓、熊两位在平素可未少做。”
“正是如此!”
殷均正色道:
“招贤之上乘,首重志同道合、共襄远略,如凤纲山主和那几位重臣,便是此例。
至于姻娅之好,虽次之,然亦中道也。”
姬岫闻言犹豫了一回,还是苦笑道:
“我虽奉五兄之命,有招贤揽才之责,但似这等大事,着实不是我,也不是五兄能够擅专的。
寻常女子,只怕难入那位陈真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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