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陈珩心下也是摇头。
此时他忽移了视线,对薛敬言道:
“如此看来,欲夺姜师妹基业之事,只是那个返虚家老姜顺明的一己私欲?”
“应是如此。”
薛敬点了点头,又道:
“还请真人宽心,那位姜真人,我等已是将她安置妥当,她如今正在杨克贞师兄的洞府处闭关,增长丹力。
这位同样是过了齐云山的大比,自十大弟子晋为玉宸修士的正经出身,她既是在宵明大泽内,那天池姜氏便绝难将手脚伸进来,更莫说这还仅是姜顺明一人心意。”
“杨长老?看来姜师妹是入了杨长老的眼?”
“那位姜真人在制符一道上颇有些天分,杨师兄自去了大知殿后,也是喜好捣鼓此道,在交谈一番后,杨师兄倒也是生出了惜才之心。”
说到这里时候,薛敬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自那位姜真人在跟随杨师兄习练符法后,杨师兄那小弟子,可是被三日一小骂,五日一大骂,常被拿来比较,暗暗叫苦不迭。”
陈珩笑了一声,而他在略一停顿,道:
“那位姜顺明既如此想要姜师妹家业,想必也是将姜师妹的底细暗中打探了清楚?”
薛敬这时也是听出了陈珩话里之意。
若姜顺明事前真是全盘摸清了姜道怜底细,自然也当知晓陈珩存在。
那姜顺明的行径,便等若是有意寻衅,并不将陈珩这位玉宸真传给放在眼中了。
“不知姜顺明有何基业?”
陈珩问道。
“若说基业的话,姜顺明最大的基业,便是东弥州的那方清数宗了……此方宗派乃是姜顺明从无至有辛苦经营而成,专为他搜集各类修行资粮,派中弟子多是妖邪人士,行事百无忌惮。
因是临近怙照宗所辖的北域地头,据说清数宗还需向怙照宗上头修士上缴一笔供奉,才好保得基业不被北域魔宗袭扰。”
薛敬犹豫了一会,还是言道:
“据说那接收清数宗供奉的,似是怙照宗的顾曙真君。”
“顾曙?这姓氏倒让我想起旧年之事……这位顾曙真君同顾漪又有何关系?”
“海昭顾氏,乃是北域的一方小有名气修行世族,顾曙、顾漪正是出身此族,两人算是族亲。”
陈珩微微颔首,并不对此多说什么,只忽道:
“先前说清数山要向怙照修士上缴供奉,不知他对玉宸处可是如此?”
薛敬摇一摇头。
其意不言自明。
“如此可谓是畏威而不怀德了,清数山再如何临近北域,终还是在东陆土地。”
陈珩袖袍一挥,面露冷色:
“既说清数山多为妖邪人士,那便破其山门,焚其经典,以此震慑边地大小势力,也叫姜顺明顺带生个记性!”
这话锋在忽而一转间,便已是有一股隐隐杀机流出,威严如岳,宏大难当!
薛敬忙起身施了一礼,示意知晓。
而他刚要领诺去办,而陈珩又忽开口道:
“此事便请我门下,刘逢业、谢景这两位世族长老去做……
而至于姜顺明处,我还有一封书信要递去,便劳烦薛长老随意遣一弟子为我转交于他。”
薛敬闻言点头。
他刚要等待陈珩落笔,却见陈珩想了一想,只是自玉案上随意寻出一张白纸,便递了过来。
那白纸上唯是空空荡荡的一片,并不沾半分墨渍,在薛敬手中轻飘飘的毫无分量。
只要他稍一松手,便随时要被风刮走。
“便将此物送去。”
陈珩道。
不多时候,在同薛敬又闲聊一番,将这位亲自送出了殿外后。
陈珩立于日光之下,衣袂随风飞扬,脸上神情也是平淡,
今日薛敬所言的两事,不论是嵇法闿远征羽州,还是那姜顺明欲夺姜道怜家业。
其实细究起来,都不算什么令人头疼之事。
后者自然抬手可破,尚且不需他亲自出面。
而至于叫薛敬深为忌惮的羽州之事,倒也无薛敬想得那般严重。
“还有一年多光景,便是丹元大会的召开之期……道子之争,一切种种,便看大会的结局了!”
陈珩在心下缓缓道了一声,转身就回了殿中。
以嵇法闿如今声势,他与嵇法闿终是要彻底斗过一场,不过那也是在元神成就之后的事,不急在一时。
眼下最紧要的,自还是那迫在眉睫的丹元大会。
而思索一番,在陈珩身上已习得的诸般道法神通中,能够于短期内再做提升的,也唯是太素玉身这门肉身成圣法了。
元境六层,乃是金丹之极。
而他如今的肉身功行尚是元境五层。
纵这些年在天外历练时候,已吸纳了不少大药丹宝,连灵脉亦是食用了不少,但这些资粮终还不足以令他更进一步。
陈珩眼下打算,便是欲举食邑和府中所有库藏之力,将太素玉身再推上一层。
以圆满无瑕之身,去丹元大会中走上一遭!
而就在他闭关潜修间,不知不觉,便是数月光阴如水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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