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伊洛因网络的封印还真是强大,他们将人类的大脑牢牢锁紧一个由花俏但莫名其妙的笼子中,甚至人们都没有时间去意识到自己就在笼子里。”
说到这里,王贲摇摇头。
他的话,让我汗毛直竖,冷汗岑岑。
我也喜欢刷手机。我这个人本来就内向,刷手机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王贲的话点醒了我——自从下到地下以来,已经很多天了。
我并没有看手机,也没有怀念刷手机的快乐;每天我过得都很充实,时间仿佛也过得很快。
但只要一提起手机,我依然不由得想要掏出来,看一看尽管现在根本就没信号的手机,刷一刷那几个常用的app。
这不但已经成为习惯,甚至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了。
王贲破解了其中的玄机,这真是太恐怖了——手机的垃圾信息占据了我们的头脑,我们时间,甚至正在改变我们的生理和心理。
王贲接着说:“我们居于地下,可以相对远离月亮的意识辐射影响。
这就意味着,从某种角度说,我们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地表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月亮作为一艘阿斯塔·伊洛因留下来的外星飞船,不断地发射出意识波控制人类大脑这点,我还可以想象和理解。
但我应该怎样理解您所说的‘地下与地面的时间流速不同呢’?我知道,按照相对论……”
王贲摇摇手,说到:“安先生,在时间这个话题上,物理学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他继续认真地说:“活了两千多年,我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不断地学习个中知识,这是消磨时光最好的办法。
所以,我认真学习过地面上的物理学。
我甚至在一百来年前,还专门在地面上游学了好几年,就是为了更好地学习当时涌现出来的新知识。
但是,我刚才提到的——地表上的时间流速与我们这里不同,指的不是时间对于运动速度上的度量。
我不知道我的话能够与您实现共鸣,毕竟我的语境相对落后。
简单地说就是,时间不仅仅可以用运动来度量;
更准确地,时间应该用观察者的观察来度量。
我用一个不恰当的但很形象的例子来比喻:
假如有一个人,每天都非常忙碌,学习、工作、锻炼……
他折腾了很多很多事情,每天都处于紧张和压力中,每天他都给这个宇宙创造大量的信息,导致这个宇宙熵增;
那么,我们可以说,这个人过得很充实,时间对于他来说,总是不够用的。
另一个人,生活非常简单,每天都是重复同样的生活,轮回于同样的日子里,日复一日地重复同样的生活;
他并没有给这个宇宙创造很多信息,也只导致这个宇宙的熵增加了一点点;
那么,我们可以说,时间对于这个来说,总是富裕的。
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时间与这个宇宙的观察者创造的信息的密度成反比。”
我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但不多。
他似乎把时间归纳为观察者的体验,但这种提法有一个假设前提,就是一个人——也即是作为宇宙的观察者——能够创造的信息总量是有限的。
只有基于这个前提,才能推导出时间与观察者创造的信息的密度成反比这个结论。
我把我的疑虑说了出来。
王贲解释到:“安先生果然很有修为,一下子就看到问题的关键点。
为什么一个宇宙中最普通的观察者,能够创造出的信息的总量是有限的呢?
这是因为另一个因素的约束——所谓的‘人为何为人’。
这话怎么说呢?
简单地说吧,一个人能说出的话,作出的事,创造出的信息总量,是有上限的。
一个人绝做不出‘非人行为’,比如,人不会像牛一样趴在地上吃草;也不会像马一样四蹄奔跑;也不会像鸟一样展翅飞翔……
人能做出的事情是有限的。尽管这个限度可能非常大,但依然是有限的。
从另一个角度上说,如果一个人做出‘非人行为’,那他就不是人:他就成为神仙、畜牲或者魔鬼之类的其他存在。
尽管人能够做出事情、说出的话、创造出的信息从‘量’上看,是无穷大的;但从‘质’上说,又是有限的。
所以,我们才能得出这个结论,即一个观察者,可以创造出的信息总量是有限的。他创造信息的密度越大,时间对于他来讲就越匮乏;而他创造信息的密度越小,时间对于他来说就越富裕。”
王贲顿了一顿,强调说:“在这个基础上看,手机、互联网、垃圾信息这些东西都是在不断地使观察者加速创造信息;
用垃圾的信息填满你们的每一分每一秒。
可以说,地表上沉迷于这些垃圾的、碎片化的信息的人们,他们的生命比我们短暂得多,他们的生命的信息密度,比我们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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