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你那些恶心下流的臆想来玷污左哥。”
“还有,我现在不叫叶鼠。”
“我叫叶礼,知书达礼的礼。”
中年男人一边治疗自己一边狠狠咒骂他,然而所有污言秽语都被叶礼满脸冷漠地无视,他以风为刃,继续完成卫左交代的任务。
只是再遇故人,心绪难免震荡。
在不间断的麻木厮杀中,青年陷入回忆。
中年男人是他羞于提起的生父。
因为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败类人渣。
是将他的母亲拖进巷子里残忍折辱后还强行把她带回家每日羞辱的恶魔;是将女人囚禁在小房间里至她怀孕的疯子;是巧舌如簧花大价钱请律师最后只坐了几年牢的“幸运儿”。
是应该下地狱却无耻苟活的老鼠。
而他是象征罪恶的小老鼠。
所以他被中年男人取名“叶鼠”,所以之后他在警察帮助下去上户口时并没有改掉这个名字,一直到上大学时他都在使用这个名字。
他的母亲是这个家里唯一全然无辜的受害者。
虽然她恨这个困住她的地方,恨他这个代表耻辱与罪恶的孩子。
但她仍旧是少年叶鼠所能感知到的唯一温暖。
叶鼠十五岁生日那天,他抓住机会砸晕了那个男人想要带着母亲一起逃跑,却被患上斯德哥尔摩的妈妈掐住了脖子。
他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他说:“对不起。”
他说:“我爱你,妈妈。”
他说:“能让我再砸他一下吗?”
母亲松开了他,踉踉跄跄地奔向那扇困住她整整十六年的大门,
叶鼠挣扎从地上爬起来,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母亲。
她明明那么瘦弱,却像一只自由的蝴蝶一样奔向了天空。
最后,他眼睁睁被绝望和自我厌弃所包围的女人从高楼坠落,所有的悲伤与苦痛都在死亡面前化作不起眼的泡沫,她结束了这场原本会贯穿自己一生的噩梦。
她的死换来了叶鼠彻底逃离这个家的希望。
而叶鼠的噩梦也正式开始了。
失去名为“母亲”的锁链后,少年变成了一条跃跃欲试想要咬人的疯狗,他变得阴郁暴躁,那部分无比肮脏的罪犯血液灼烧到沸腾。
但每当他要走上那条不归路时,眼前都会闪过母亲的容颜。
后来,叶鼠被母亲的家人所找到。
母亲的父母都已去世,找到他的是几个还算血脉相近的亲戚。
他们没有收养他,但是给了他上学的机会。
再后来,有同学爆出了他的家庭背景,他是人渣罪犯的儿子,是间接害死母亲的凶手,铺天盖地的浓稠恶意压向十五岁的少年,本该骄傲挺直的脊梁被一寸寸踩进污黑的沼泥里。
那时候的叶鼠时常会想:是因为我失去了母亲,所以也被爱所抛弃了吗?
叶鼠活在永无止境的自责与愧疚里,他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垃圾。
可是他还要活着。
因为母亲希望他能活下去。
因为他要赎罪。
浑浑噩噩地上到了大学,彼时的叶鼠已经不能称之为是一个正常人了。
他脸上很少会出现什么表情,也几乎不与人交流,是旁人眼中的“冰山”。
临近21岁生日时,人渣快要出狱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叶鼠心里顿时燃起杀意,他回到人渣所在城市,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也许是因为他生来有罪,不幸缠身。
叶鼠在去杀人的路上出了车祸。
那天大雨滂沱,骑着摩托车的青年被小汽车撞倒在地。
对方见没有监控,直接跑了。
叶鼠艰难撑起身体确认手机真的被摔坏到不能用后再次躺在回地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感觉。
比起对死亡的恐惧,他更多的是对于没能杀死那个人渣的遗憾。
青年安静地闭上眼,好冷。
他有点想妈妈了。
“叶鼠?”
就在叶鼠以为要死在这里时,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他惊讶睁开眼睛,看到了撑着伞的卫左。
由于叶鼠平时的“高冷”,他们两个没有什么交集。
叶鼠不明白卫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待在宿舍里时也听其他舍友们说过对方经常救人的事情。
青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说出的话却很难听:“怎么?那四个人不够你救,还要来当我的救世主吗?”
今天难得没有戴口罩和围巾的青年蹲下身,一看就很贵的大衣衣摆被地面污浊的雨水沾湿。
也许是因为冷,卫左缩了下脖子,睫毛轻颤。
叶鼠再一次怀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期待开口问道:“卫左,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
青年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微微歪头,黑眸专注地盯着他,像是在思考。
几秒后,这个漂亮到不像话的人慢吞吞地说道:“嗯,我就是特地为你而来的。”
卫左就那样自然地对叶鼠伸出手,声音轻缓平和。
“所以你要抓住我的手吗?”
叶鼠本不想哭,他努力想要维持着在卫左面前的最后一丝尊严。
但眼眶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
在倾盆暴雨中,在满地狼藉里,在一个只能称得上认识的人面前。
已经二十岁的叶鼠就像变回了当年还在襁褓里就险些被摔死的小小叶,还不会说话,只会嚎啕大哭。
他好难过啊。
他根本不想做代表罪恶所以被爱诅咒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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