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板朗声说出,见老板们面面相觑,却不已为然,只撇了撇五姑娘,面朝向宋书涵,
“宋家二少爷,你家大少爷失踪,宋老爷大病,很多人一向以宋家钱庄马首是瞻。此时此刻,不能因为宋家钱庄停摆了众人的生意。我洋行今日之举,二少爷以为如何?”
宋晓芳在一旁早就坐不住了,正欲起身对峙,却被五姑娘悄悄按住,她忿忿地看向对面,却正与云巧月对视。
巧月的笑容得意且轻蔑,她故意凑向胡少爷,温柔地挽起他臂膀,将面前的茶杯递到他唇边,举止亲昵。
宋书涵此时才开了口,
“云叔叔说得对,宋家的事不能耽误大伙的生意。云家与宋家是世交,此举实为出手相助。云宋两家相互扶持,只要我宋书涵在钱庄做主一天,便支持云叔叔!”
“二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宋晓芳急了,直悄声喊道。
云巧月轻蔑地一笑,
“还是二少爷明事理。我看那,这南宣二少真该换一换…胡公子,你说呢?”
胡秋玉看着面目焦灼的宋晓芳,有些心下不忍。
巧月似乎看穿了胡少爷的心思,立即说道,
“胡公子,既然宋家没有异议,趁着老板们都在,你胡家与云家的洋行,就当着众人的面,订好这盟约吧。”
胡一峰老谋深算,这种机会自然不能错过,他见城长与军爷并无异议,便笑道,
“也罢,胡某走了大半辈子江湖,还是第一次与洋行合作。云老板,以后还望多指教。”
云胡两家站起身来,正欲握手,只听得一妩媚却冰冷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且慢!”
众人朝声音处看去,正是娉婷款款的五姑娘。
宋家多事之秋,五姑娘今日来此,少了几分浓妆,只一身素雅淡袍,蛾眉浅容,却依旧遮不住风姿绰约。
“谁说宋家没有异议?”她微笑着,言语中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云老板抬了抬眼,露出精明的神情,
“刚才你们宋家二少爷不是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一个新入南宣城的女人,连身份都说不清楚,就算你是宋家长女,我们这些老板在此,也没有你说话的份!”
“你说什么?!”芳儿在旁拍案而起,“你洋行开业之时,我爹便已宣布,我姐姐和我大哥是钱庄话事人,我的报纸上印的也明明白白。云叔叔要不要再看看芳儿的报纸?”
这话噎得云老板一时语塞,巧月却不高兴了,她依旧揽着胡少爷,揶揄道,
“报纸是巧月和芳儿一起办的,那时候钱庄还没有出事。这如今…你家大少爷都失踪了,你不赶紧去找你大哥,在这儿胡搅蛮缠,这就不怕上了报纸?…”
“云巧月,没有我爹,根本没有你云家!”
芳儿与巧月对峙,一场女人之间的硝烟,在这片各怀鬼胎的商界江湖中,更添了几分神秘莫测。
五姑娘强压住心头的忐忑担忧,面上依旧袒露着平湖般的微笑,她抬起玉手,轻轻将芳儿按回座上,
“我大哥既然不在,钱庄的话事人便是我五姑娘,这在场许多叔叔伯伯都见证过,不是么?”
在场有些人悄悄点点头,军爷在一旁看了,对五姑娘也有几分忌惮,
“五姑娘对洋行之事,有何异议?”
“第一,虽然宋家出了变故,但钱庄照常营业,并无影响其他叔叔伯伯的生意。我爹经营钱庄多年,这多少人依靠宋氏钱庄才有了今天,又有多少人在钱庄的账本上赊着银票,若说我钱庄耽误了老板们的生意,钱庄绝不认同!”
五姑娘朗朗直言,一字一句直刺透在场众人的心头,云老板亦无言以对,只得冷哼一声。
五姑娘婀娜着身子走到军爷面前,点燃一根香烟递过去,附在他耳畔低声细语,声音却能传到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军爷把洋行带入南宣城,也是为了城里的发展,原本是件好事。可最近洋行为了与钱庄的竞争,诸多手段,大力发行洋行银票,各行各业物价因此高涨,军爷以为民心何所向?”
军爷深眸一闪,他也知五姑娘所言不假,只得咳嗽一声,
“云老板也是权宜之计,此时钱庄出事,洋行挺身而出,托着南宣城的生意,也无不妥。不过…云老板,宋老爷的钱庄好歹那么多年,财雄势大,你也不能断了钱庄的后路。”
胡一峰一直冷眼旁观着几人的争执,他老谋深算,自然不想错过这渔翁得利的机会。
他淡定地掸了掸烟灰,
“五姑娘,无论你宋家钱庄是否出事,我漕帮与洋行的合作都是板上钉钉。漕帮肩负秦淮河几座城池的经营大计,不分钱庄与洋行。洋行如今有实力帮助各位老板的生意,漕帮为何不与其倾力合作?你宋家钱庄得势之时,对我漕帮可是拽得很…可惜,现在这不是你钱庄一家说了算,这里更不是无渊城!”
胡一峰一席话,侃侃而谈,为漕帮顶了高帽,又奚落了宋家与五姑娘,显然,他对之前被五姑娘在无渊城的打击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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