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五姑娘心中暗暗担忧,她知此事不容小觑,却面如平湖,泰然自若。
“大少爷在码头验货,与胡家的人起了冲突,不知哪来的一拨人,竟把大少爷二话不说给掳走了!”
“有这样的事?!”芳儿、五姑娘和胡小姐一起惊呼。
胡小姐哪里还忍得来,用手夹在唇边,一声口哨,红鬃马如通灵性一般,疾驰到门口。
她轻踩马蹄,已稳坐马上,“驾!”一阵跑马声,胡小姐已扬长而去,直冲码头。
五姑娘立刻皱了皱眉,她知兹事体大,
“走,去看看,王管家,这事儿先别声张。若让爹知道,他本就身子渐弱,万一被刺激引发旧疾,钱庄就更麻烦了。”
王管家也严肃起来,
“我这就备车给小姐,我跟你们去码头,同时查问钱庄这边少爷的去处。”
在几人忙着去码头之机,宋书涵却露出阴狠的一笑,他轻拍拍掌,下人禀告,“吴少爷和张少爷已准备好了!”
“好,我爹一贯看不上我,这就给他点颜色瞧瞧,一个庶出的少爷,竟比得过我这正牌少爷!”
他大摇大摆地走回了宋府。
此时黄昏式微,夜的黑逐渐弥漫了上空的浮云,搭配着若隐若现的星辰。
宋礼仁的书房黑洞洞,钱币的古香古色与文化的厚重感,为书房平添一抹静谧与安详。
可此时,却有人带着煞气进入,正是宋书涵。
宋礼仁正在闭目养神,却见宋书涵轻步走了进来,不禁露出诧异之色,
“你怎么来了?这书房之地,咱们宋家这二少爷可很少来。”
“我这宋家名正言顺的长子,参与爹的生意,不是顺理成章吗?”
宋书涵不屑地摆摆手。
“书文就是宋家长子,名正,言也顺。你有空多跟你大哥学学…”
宋礼仁见他又提此事,只是他现在身心疲惫,实在不愿动怒。
“不!我才是正苗根的宋家长子,凭什么跟他学习?”
“胡闹!你今天怎敢如此放肆?”宋礼仁怒拍桌案。
宋书涵轻拂了拂衣袖,大摇大摆地坐在宋礼仁的对面,吐出一缕深沉的烟雾,
“爹重用大哥,全城皆知。但只怕爹,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你说什么?”
“漕帮与洋行一直与钱庄针锋相对,大哥是个极大的阻碍,此刻大哥已不知他们被推到哪个荒山野地了?!”宋书涵又深沉地吹口迷雾。
宋礼仁摇摇欲坠地站起身,一步一个趔趄地走向宋书涵,面目中透出凌厉,
“我看是你帮他们对付了大少爷吧?”
“爹既然那么说了,我也不能否认!”宋书涵倒是坦然面对,不屑一顾,从怀中拿出一只金丝洋镜,雅致的书卷气正是宋书文的。
宋礼仁惊颤颤地接过,“你…你害了你大哥?!”
“宋家从此只有一个接班人,就是我宋书涵。”宋书涵抬起胸膛,声音硬气许多,想来是觉得此事大约尘埃落定,无所顾忌了。
“啪!”又是一声桌板响声,宋礼仁怒气冲冲地拽起宋书涵衣领,迅疾之下一掌帼出,喘着粗气喝道,
“宋家掌门人你想都别想!若你大哥有三长两短,我必严惩不贷。”
说罢,他喘着气,亦步亦趋地往门口走,忽地他倒下地,正碰到旁边的书台,厚薄的书纸被撕碎散落,仿佛也将宋家一贯传承的温文典雅泯灭在一场深宅内周年复始的家族内斗。
夜色下的码头是灰蒙的,它将商家之间暗起的硝烟藏裹在涟漪河水中,将货船亮起的鸣笛声缭绕至苍穹千里,此时,却在这凉如水的晚日,给温暖的春意添了一抹肃杀。
宋书文睁开眼,面前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一向沉着的他,此时心中亦惊慌失色。
他想起白日在码头对账,与漕帮的人有些摩擦,谁知背后竟突然冒出几个打手,一棒将他打晕。
待他醒来,却见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荒凉之地,双眼被蒙,四肢被裹,偶尔还能听到狼犬的吠声。
他将蒙在眼上的布扯下,四下张望,正不知所措时,前方有隐隐烛火,闪着若隐若现的人影。
他侧耳倾听,心下一凌,正是张少爷和吴少爷等人的声音。
“这大少爷在这儿,有什么动静没有?”张少爷的声音传来。
“没,一直昏睡着呢。这种斯文人儿,也不敢有什么动静。”他手下说道。
“哎,书涵让人把这大少爷绑到这儿来,是什么意思?”吴少爷小声传来。
“能什么意思?我看啊,书涵这是要动真格的,反客为主。”
“这幸好咱们在漕帮码头安了自己人,才有了这一招掳人大计。”
宋书文抽了口冷气,慌忙四下张望,想找到利刃将绳索隔断,却见火光愈闪愈近。
“书涵这次胆子那么大,兵行险招,竟把大少爷直接掳到这儿来,这宋老爷知道,还不知该如何…”
“嘘,你不知道他要找宋老爷对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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