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如此良辰美景。若无这些繁尘俗事,一支笔,一张画纸,焚香烹茶,佳人在侧,快哉快哉啊!”
叶子晖不禁叹道。
五姑娘心中又何尝不希望像叶子晖这样快意人生,她半掩着笑容感叹道,
“你整日还有闲情逸致作画,你可知我自十几岁与龙爷在一起,面对的都是江湖的打打杀杀,坐在舟上,行在车里,想的都是我要去面对的是何等城府的老板,想的都是如何与这样的人谈生意,做生意。”
叶子晖听了,心中隐隐怜爱,这个飒爽刚强的女人,其内心的柔弱,只有他能从其谈吐与举止中感受到。
如果叶子晖只是个寻常短工,不是个敏感的画家,也没有悲天悯人的胸怀,更没有远离世俗纷争的心境,他都断然品不出五姑娘藏在心底深处的喜、怒、哀、乐。
他悄悄离五姑娘近了近,肩头靠紧了些。他望着五姑娘那双清秀白肤如凝脂般的小脚,上面还染了些灰尘,他心中自然激荡,忍不住用腿碰了碰她的赤脚。
五姑娘没有动,她第一次与年轻男子如此接近,自然而生的情感连她自己都暗自吃惊。在清水涟漪、辽阔河川中,二人的身影在水中依偎,将五姑娘心中那懵懂而青春的情愫牵动起来。
“渡口就快到了。”船夫的声音打断了二人萌动的心境。
五姑娘缓过神来,佯作无事道,
“这船已经快到淮河中游的渡口了,听说货也是在那耽搁的。那里应该有龙爷的人,我们准备准备。”
说完,她面朝向上空,余晖也躲在了叶子晖的身后,苍穹之上已冉冉升起那皎洁的弯月,将寂寞与孤勇在黑夜中蔓延,蔓延到天上跳跃的星辰,蔓延到地上空旷又险峻的山口。
前方远远一处站台,仿佛面积是可以盖一座楼的,站台四周隐隐看到穿着士兵服的守卫挺拔地站立,高悬的一处灯塔若隐若现地闪着烛火,依稀可以听到一些喧杂的声音,应该是过往船只停靠检货的粗矿与豪迈。
随着二人船只靠岸,站台一人吹起轻微的号角,这是用来指引船只靠岸的,那人一边指挥着,船夫带着他们靠了岸。
“这么晚了,客船严禁通行,你不知道吗?”一个守卫的官兵喝问。
为首的是个军爷,五姑娘笑了笑,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洪青帮”三个字。
“军爷,连我也不能过吗?”
那军爷定睛一看,立刻换了脸色,
“您难不成是洪青帮的新掌舵五姑娘?这么嘈杂的地方,姑娘怎么来了?”
五姑娘上了岸,立刻恢复了她极飒的女强风范。她婉转着透着玲珑曲线的身子,让这周围的士兵守卫都目不转睛直咽口水。
她却依旧是那份泰然自若的神情,
“军爷,咱这渡口卸货存货的地方在何处?”
“五姑娘问这,是何目的?”
“无渊城的生意来往,都经过这渡口。最近漕运口如此不太平,龙爷让我看一下。”
“哦,巧了,漕帮的人正在盘货,好像就有无渊城的货品。五姑娘跟我来。”
几个人来到渡口站台一处大型货仓,这里比码头的货仓要乱上几倍。
码头的货仓是接货的,所以分门别类是细心的,而这里的货仓作为暂时的中转,却是嘈杂无章的,全凭渡口官吏和搬运总管的心情,这找个词儿,货品耽搁两天,是见怪不怪的。
漕运真的是一个最能体现乱世的地方,因为名流商贾,小门小户都要靠它吃饭,而整个蜿蜒曲折的航线又有多少巧立名目,乱世之下更是有藏着许多油水的地方,自然众商觊觎。
“官爷在这儿多久了?”
“大约3个月吧。”
“看来时间也不长。这渡口人多口杂,是鱼是龙都想捞点什么,官爷可是辛苦了。”
“是鱼是龙,也要看他有没有横穿运河,任意妄行的本事!”
这官爷一脸得意与霸道,看来是在这渡口横行无阻了。
“宋家有批金饰,在这儿耽搁了半个月之久,官爷可曾知道?”
官爷一怔,有点含糊其辞,
“呃……有点印象,五姑娘想问什么?”
“那批货被掉了包,我想看看,跟渡口有没有关系。”
“绝不可能!本官在这儿看管,不容渡口有半分差池。”
他话语匆忙,一口将五姑娘的疑虑回绝。
五姑娘自然不能白跑一趟,她翻了翻货仓里的货,见渡口一个仓库内,漕帮的人正在盘点,于是走了过去。
“这些货若耽搁了,便存放在这儿吗?”
“是啊,姑娘,货品要转到各大商家的手中,但船只有限,必然要有个先后顺序。”
“存放的货是什么人看管?”
“都是我漕帮的人,还有官兵把守。”
漕帮的库房掌事回答,然后偷眼望了望那官爷。
那军官摆出一副强横的姿态,
“五姑娘,渡口有我们的兵把守,不会出差池的。”
五姑娘点点头,正欲走出货仓,看见门口坐着一个瘦削的老头,看样子应该是库房的账房先生,专门记录货物转入和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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