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羽站在“巢”的边缘,脸色铁青。
连日的旱厕体验终于突破了他的忍耐极限——十几个孩子的排泄物堆积在棚户区下方的简易坑位里,在长空市闷热的空气中发酵出令人窒息的恶臭。
(这地方需要一场卫生革命。)
他转头看向正在啃压缩饼干的孩子们,其中一个小男孩正捏着鼻子抱怨:“林羽哥哥,厕所好臭,我不想去了……”
林羽深吸一口气(然后立刻后悔),下定决心——
“好,我们一起修个冲水厕所。”
孩子们茫然地眨着眼,显然对这个概念毫无认知。
林羽站在河岸边,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枯枝败叶不断拍打着斑驳的水泥堤岸。他眯起眼睛望向对岸,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写字楼玻璃幕墙反射着惨白的天光。
连续三天的实地勘察让他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河岸的坡度、水流的速度、街道的宽度,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形成了精确的三维模型。
他弯腰从泥泞中拾起一截断裂的钢筋,锈迹斑斑的表面沾着黏稠的淤泥。在裤腿上随意擦了擦,林羽蹲下身,用钢筋尖端在泥地上勾画起来。
线条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成形:从河岸延伸出一条粗线,在东侧写字楼处画了个圆圈代表水泵中转站,再以精确的三十米跨度横跨街道,最终接入远处“巢”的储水系统示意图。这个复杂的引水路线在他脑海里已经盘旋了两天,经过无数次推演修正,现在终于要付诸实施。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时,林羽已经翻遍了附近建材市场的废墟。他穿着防水靴的脚踢开一个扭曲变形的铁皮柜,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废墟中格外刺耳。
蹲下身,他戴着手套的双手扒开一堆发霉的包装袋,露出下面几卷厚重的工业帆布管。这些管子直径约十五厘米,外层覆着已经开裂的防水涂层,但内衬的防腐蚀材料依然完好。
“运气不错。”林羽低声自语,用力将三卷帆布管拖到空地上。接着他转向隔壁的电动工具专卖店,破碎的橱窗玻璃在他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借着手电的光束,他在倒塌的货架下发现了目标——一台沾满灰尘的电动水泵,旁边还躺着几个手动水泵。他挨个检查,最后选中了一台蓄电池完好的电动泵和两个结构简单的手动泵。
回到河岸边,林羽用随身携带的战术匕首割下十米长的一段帆布管。刀刃划过坚韧的管壁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将割下的水管在阳光下展开,修长的手指仔细检查每一处接缝,指腹能感受到内衬材料细微的凹凸。
确认没有严重破损后,他将水管一端沉入河底,用事先准备好的石块牢牢压住。水流立刻将管子冲得微微晃动,但石块的重力让它稳稳地固定在河床上。
当太阳升到正午位置,炙热的阳光直射下来时,林羽开始架设整条引水路线中最危险的一段水路。他深吸一口气,单手拎起沉重的帆布管,另一只手调整了下身上挂着的工具包。
内力在经脉中流转,他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燕般腾空而起。帆布管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着他的跃起而摆动。五层高的居民楼外墙在眼前急速掠过,断裂的混凝土边缘在他脚下簌簌掉落碎块,砸在下方的空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当他稳稳落在天台边缘时,一阵强风突然袭来。林羽立即压低重心,左手抓住天台边缘突出的钢筋,右手紧紧握住帆布管。风掠过他的脸颊,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不断拍打着护目镜。
从这个制高点俯瞰,整条引水路线的全貌尽收眼底。远处,三处需要穿越的建筑如同障碍般矗立在规划好的路线上。最近的一栋写字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窗户全部紧闭,有几扇玻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
林羽眯起眼睛,注意到写字楼顶层的防火门似乎被人为加固过,门缝处还缠着生锈的铁链。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指腹能感受到冰冷的金属触感。天台上的水箱锈迹斑斑,但结构看起来还算稳固,正好可以作为第一个固定点。
“就从这里开始。”他低声自语,将帆布管的一端牢牢系在水箱支架上,打了个专业的水手结。管子的重量让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但最终承受住了拉力。林羽从工具包里取出滑轮组,开始为接下来的高空作业做准备,同时时刻警惕着周围可能的危险。
“砰!”
一声巨响在空荡的写字楼内炸开。林羽的军靴狠狠踹在钢化玻璃上,蛛网般的裂纹瞬间布满整面玻璃。第二脚下去,整块玻璃轰然碎裂,无数碎片如雨点般飞溅进昏暗的楼道。栖息在阴影处的几只游侠死士被惊动。
林羽动作迅捷如电,左手将沉重的帆布管从破窗处甩入室内,右手同时抽出腰间的战术匕首。第一支泛着紫光的箭矢破空而来,他手腕一翻,匕首精准地格挡住箭杆,金属碰撞迸出几点火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