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年,舅舅赌博输钱还不起,人家打上门,拿着锄头斧头和杀猪的大刀找舅舅拼命,舅舅一家全部躲进了家里,唯独把我一个人关在了门外。
要债的人拎着我脖子威胁他们再不开门就把我卖给人贩子挖心挖肝掏肾卖器官,我吓得嚎啕大哭,我舅舅,一直没开门,最后是那要债的人看我哭得太可怜,又得知了我不是他家闺女,犯了心软的毛病,这才把我放掉了。
他们没要到债,怒气冲冲地提刀原路返回后,舅舅才开了门。那晚上,舅妈说我败坏了家中大运,才导致舅舅赌博欠下巨债,活活绑着我抽了我三十多个巴掌,我脸都被抽肿了……”
站在琉璃灯光中的男人脊背挺得特别直,像一根崩到极限的弓弦,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
面前的女人则脸色苍白地捧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角被泪水堵得殷红。
“上大学的时候,由于舅舅家频频出事,舅妈找了神婆卜算,算出我是舅舅家的灾星,克舅舅,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我伤害,他们前后给我定了十门亲,但可怕的是,前九个男人刚定亲就死于非命了。
最后一个八字硬,能克得住我,却在新婚夜,被一条大蛇咬死了……
这还不算完,她们并没有打算放过我,去年十月,我被惨死的第十个未婚夫缠上了,是他们为了钱,把我的生辰八字卖给了对方的父母配阴亲。
后来要不是奶奶点香为我请了个仙家结婚断阴亲,我恐怕,现在就已经死了……不,准确来说,我已经死了,我半人半鬼,是上清救了我,保我现在还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男人身子一震,猛地弯腰,照着桌上喷了口红艳艳的鲜血……
“凌哥!”花姑哭着握住了男人手,泣不成声:“你别太激动,你没了心,这样受刺激会死的凌哥!”
没了心……
我反应迟钝地看了看眼前的慈父……憋住不哭,刻意扭过身子拿桌上的胭脂盒掰弄,装作云清风淡的说:
“不过我现在过得挺好,花姑、姐和哥哥不用替我抱不平,多伤心,我现在算是苦尽甘来了,我有个全天下最好的老公,他疼我,爱我,会保护我,不分对错地站在我这边,为我撑腰,给我出气。
对了,我舅舅舅妈死了……他们找人企图玷污我,被上清抓到了,上清命人把他们吊死了……
他们死的那晚,还说出了我妈妈难产而亡的真相,说出了他们当年并没有把我爸的心化成的血玉交给我妈,而是贪婪的霸为己有了,这才导致我妈丢了性命……”
花姑听完这事,阖目痛哭流泪,看她的反应,应该是早就猜到真相了吧。
我打开胭脂盒,对着里面的一片淡红安静了一阵,伸手把胭脂盒递给了她:“别哭了,给我上妆吧……我爸妈一定也希望能看见我美美的出嫁。”
她睁开眼,瞧着那盒胭脂,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状态,擦擦眼泪勉强挤出一抹笑,接过东西才继续给我上妆:“对,女孩子出嫁,就应该美美的。”
我欣然报以一笑。
上妆,桃红敷面,唇畔胭脂艳。
更衣,绫罗盛开紫鳞花,红锦绽出祥云纹。
纤纤玉手拿起妆匣中的玛瑙盘金丝鸳鸯花长耳坠,小心细致的帮我挂在耳垂上。
挽发,过肩的青丝一缕缕被那双巧手盘在脑后。
美人双眼含泪的用层层墨青假发叠在了我的真发上,为我挽了个高耸端庄又好看的发髻。
青丝缕缕环环交叠,鬓发弯绕,宛若流云卷卷,落花堆积。
沉金色的飞龙弄花冠子别进了我的发髻上,两侧插上扁长雕刻龙凤双生花的金簪,簪下玉带飘飘。
鬓边与发髻留白处相继被填上了金灿灿的花流苏,红玛瑙眉心坠搭在额间,对镜自赏,这么一打扮还真像个入世的仙人……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被美人搀扶着从莲花镜前站起身,满头的金簪金花钗流苏稍稍一动,就是叮叮当当的清脆声……
拢共那一匣子的首饰,最终都被堆在了我的脑袋上,好歹真金打造,这么几斤金子压上去,可不是一般的重。
穿上剩下的几件婚服外衣,玄赤色的衣袍层层交叠,端庄的形是出来了,奈何这身装扮忒沉了些。
我才穿上它站了不过五分钟,脊背就感觉到酸了。
最后一件朱红色的婚服外袍披在了肩上,我望着明镜中的自己,突然感觉自己打扮一下,其实也是能配的上上清的……
一双清澈明媚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雪筑的鼻梁,朱唇坛口,脸型是普通瓜子脸,白皙的下颌尖尖的,本来底子就还不错,被她巧手一打扮,优点放大,竟有了几分倾国倾城的韵味。
再搭配上这一身仙人的大婚礼服,更稳重大气了!
不过我也发现,上清这次给我准备的婚服,与上次咱们结婚时穿的很不一样。
上次的婚服虽然也一层叠一层,繁重复杂的很,但颜色却偏艳丽,衣袍上绣着的也是阳界婚嫁常见的吉祥图案龙凤与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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