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家坪。
山上是明军张令部,但出不来。
山下是农民军张献忠部,却也不想进去。
张献忠不想围困张令,奈何山地小路太多,让张令跑到山上。
只得采取囚笼战术,等明军口渴得受不了,再发起进攻。
张令也不想待在山上,但打不过张献忠,只能如此。
好在这些天下了几场雨,不至于渴死。
慢慢熬吧!
山下,张献忠骂骂咧咧:“这个贼老天,偏要害咱老子。眼看着官军快要不行,又下了几场雨。”
“达,得尽快想办法,解决掉这股官军。”
张可望在一旁说道:“要是让土司的‘白杆兵’来了,事情要麻烦了。”
“老子怕球,她有白杆兵,老子有弓箭和大炮。”
张献忠一点不怵:“老子最担心的,还是贺人龙这个瓜批,咱老子又没睡他老婆,至于像吃屎的野狗追着老子的屁股咬。”
话糙理不错,张可望等人也担心这一点。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前线探马来报,贺人龙率领秦兵主力追赶而来。
得到消息,张献忠一脚把桌子踢翻:“赶紧撤!”
农民军撤退,讲究一个谁慢谁倒霉。
张献忠部队的尾巴,被贺人龙死死咬住,斩首285级,逃走很多。
五月十五日,张献忠又被贺人龙在木瓜溪咬到。
这次,连楚兵和沅兵都来了。
张献忠当时在洗澡,穿着裤衩子就跑了。
这次,明军斩首1383级,劝降三千人。
到这一步,张献忠的五大营算是被贺人龙端了个干净。
杨嗣昌见了战报,以为张献忠会和李自成一样,只能窝在某个角落里苟延残喘,于是上报朝廷,表示张献忠已经平定。
他在奏疏里,还请求朝廷,将平贼将军印赏给贺人龙。
奏疏写完,杨嗣昌又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着人送交兵部。
“管家。”杨嗣昌唤了一声。
“老爷,您有何吩咐。”
老管家进来。
“请个戏班子来,老爷要看戏。”
杨嗣昌笑得合不拢嘴:“老爷我自从担任督师以来,还没有像今天这般高兴。”
“什么事让老爷这么高兴?说出来,小人也好跟着乐呵乐呵。”
老管家满脸谄媚的笑容。
“献贼被贺将军打得溃不成军,穿着底裤逃走。自三月至今,贺人龙连战连捷,已把献贼五大营剿灭一大半。”
杨嗣昌说道:“此后,献贼和闯贼一样躲在巴东小地方,做个小小的流寇。”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您可以回京师交差,再也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
老管家一句话,将杨嗣昌的好心情浇灭了。
“算了,别请戏班子。”
“老爷,小的说错了什么。小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老管家一脸惶恐。
杨嗣昌摆摆手:“与你无关。老爷我是想到献贼和闯贼的首级还没得到,不能高兴太早。”
“说的也是,除了献贼和闯贼,还有罗汝才、惠登相,老爷还需要一点时间。”
老管家感慨道。
杨嗣昌瞬间石化了。
对呀!没有张献忠和李自成,还有罗汝才、惠登相啊!
杨嗣昌越想越流汗。
尤世禄待在竹溪县不作为,贺人龙到底是郑崇俭麾下将领,要跟着回陕西。
贺人龙一走,只能仰仗尤世禄及其麾下士兵。
完了!平贼将军印给了贺人龙,尤世禄更不会干活了。
想到这里,杨嗣昌开始感觉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用一颗平贼将军印吊着两员大将的做法,十分不明智。
完了,完了!
杨嗣昌回到座位上,命老管家研墨。
“老爷,您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老管家一边研墨一边留意杨嗣昌的神态,猛然发现老爷脸色有些苍白。
看来得的风寒还没完全好。
杨嗣昌一边用笔蘸墨,一边道:“将印封赏乃是帝王对付臣子的手段,我虽得陛下信任,乱用这种手段,是自取其祸。”
“啊!”老管家惊得手都停下来,“老爷该如何是好?”
“当务之急,还是再写一份奏疏,把这件事圆回来。”
“追回前面的奏疏,似乎更快一点。”
“唉!为了报捷,我用了八百里加急,追回来谈何容易。这次只能希望陛下收回成命,弥补前面的过错。”
杨嗣昌再度发挥自己的才华,写了一篇极长的奏疏。
他在奏疏里写了平贼的全过程。
称赞尤世禄:志决公忠、材兼谋勇,提衡诸将,一往催坚,当居首功。
最后暗示崇祯,还是把平贼将军印给尤世禄吧。
奏疏写完,杨嗣昌几乎瘫痪在椅子上。
老管家赶紧让仆人将杨嗣昌扶到床上歇息。
杨嗣昌却摆了摆手,对老管家道:“去把姚宗中叫来,我要给他安排任务。”
“老爷……”
“去呀!”
“是,老爷。”
老管家走后,杨嗣昌又咳嗽起来,忽然感到喉头一甜,赶忙用手帕接住吐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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