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回到寝宫。
他已经身心俱疲,迫切需要歇会儿。
周皇后也能下床行走,听闻崇祯回来,便在宫女的搀扶下,来见崇祯。
崇祯望见,便道:“皇后身体尚未痊愈,别四处走动。”
“闻陛下身体欠安,特来问候。”周皇后说着,就要行礼。
崇祯让宫女把她搀住:“免了吧,到朕身边坐一坐。”
“妾身遵旨。”周皇后福了福身。
等周皇后到身边坐下,崇祯握着她的手,问道:“皇嫂身体可好?”
“偶感风寒,不算大事。妾身已亲身问候,皇嫂居住恬淡,一心烧香拜佛,为先皇祈福。”
周皇后答道。
“唉!朕这个做弟弟的不称职啊,连皇兄的陵寝都没钱修缮。”
“国事艰难,先皇会理解皇上的苦衷。”
“唉!都是没钱的缘故。”
“皇上为什么不找杨承应要钱?他经略辽东,据说户口已达百万,理应向朝廷缴纳赋税。”
“别提此事。杨承应的钱,朕一个子儿都要不来。反倒要给他盐引二十万,助他收复大宁卫,确保北方安宁。”
“皇上,也别为此事烦恼,杨承应好歹收复成祖皇帝时的土地,保住了北方边境的安宁。”
周皇后瞧崇祯愁眉苦脸,好心劝慰道。
崇祯却摇摇头,一脸不甘心:“北方是安宁了,可杨承应会是安稳之人吗?”
“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说军国大事。”
周皇后看出来崇祯的心病了,“皇上一直夸赞洪承畴和杨嗣昌,何不派人问他们该如何处置?”
崇祯眼前一亮,连声说“对”。
杨嗣昌在山海关,距离京师虽近,可考虑到杨嗣昌和杨承应有过交往,不能找他询问。
唯一人选,便是洪承畴。
崇祯于是命王承恩写邸报给洪承畴,询问他的处理意见。
洪承畴此时正在鱼河堡,款待神一元和神一魁兄弟。
兄弟俩带着亲信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鱼河堡。
鱼河堡守备贺人龙带着麾下士兵,把他们接到一处大的院子里,并安排几十个妇女给他们做饭。
神一元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院子很干净,比自己起事后住的地方强多了。
贺人龙热情地招呼他和神一魁:“杨总督专门叮嘱,说你们兄弟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让洪巡抚好好犒劳你们。”
神一元感激地道:“谢谢贺将军,我们给添麻烦。对了,洪巡抚在哪里?在下不知是否有幸拜会?”
“洪巡抚在榆林卫,等候诸位前往。”
贺人龙望着神一元毫不知情的样子,神秘地笑了。
洪承畴压根不在榆林卫,其实就在鱼河堡。他带着延绥总兵杜文焕,并一千余士兵埋伏在附近。
只等神一元和带来的部众都喝醉,他就纵兵杀出,将这些贼子全部杀光。
这是一个陷阱。
设陷阱的其实不是杨鹤,而是洪承畴。
原来三边总督杨鹤,在得知神一元和神一魁兄弟攻城略地,派使者招抚他们,许以将职和金钱。
叛军普通士兵给牒回原籍,继续安心种地。
神一元和神一魁则带着心腹,前往延绥镇杜文焕麾下效力,听洪承畴节制。
兄弟二人还以为自己可以当“宋江”,真的答应了投降,并把缴获的县印,献了出来。
很快,几十个妇女将饭菜端了上来,便招呼大家吃饭。
众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木碗,开始盛饭。
只有一个叫任狗儿的边军士兵,躺在墙脚下,没有动。
神一魁盛了两碗饭,夹了菜,端过去叫他:“狗儿,吃饭了。”
任狗儿没有反应。
神一魁这时才发现他在发烧,嘴上也起了泡。
他着急地叫道:“大哥,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啦?”
神一元走了过来,摸了摸任狗儿的脑袋,说道:“这么烫,是不是打摆子?”
贺人龙走过来,轻描淡写地道:“没事儿,我派人请个大夫过来,吃上一副药就好了。”
“大夫在哪里?我去请。”神一魁说着,要走。
任狗儿出身宁塞堡边军,随他们一路拼杀,情意深重。
贺人龙上前拦住:“不急,我派人去请,你们吃饭。”
神一魁不好驳贺人龙的面子,看向神一元。
神一元求情道:“我弟弟和任狗儿是生死之交,请贺将军给个去处,我弟弟去请大夫前来,以免一直悬心。”
怕打草惊蛇,贺人龙随便说了个去处。
“多谢。”神一魁抱了抱拳,飞快的离开。
贺人龙有些心神不定,目光诡异的看着神一魁走远。
走一个也闹不出什么大事,他心想。
他一转头,招呼大家:“大伙快吃,我还准备了好酒!”说着,亲自提着酒坛子给每个人倒酒。
特别是神一元,贺人龙亲自给他倒了一大碗。
神一元并没有起疑,只当贺人龙是好人。
大伙们一碗酒还没喝完,妇女们又拎着酒坛子,主动给大家添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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