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说定了。”
苏布地说道:“我回去后就派使者前往辽东镇,告知一声。”
“好。”
阿海和白彦台吉互换了一下眼神,口是心非的点头。
苏布地的使者还没到,一个贵客先到了。
此人不是金之俊,而是……冯铨!
金之俊需要向继任者交割事务,再启程北上。
按道理说,他其实应该还在前头。
可没想到的是,冯铨居然在他前面先到。
据冯铨说,他一接到信就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冯铨还拿出银子买了几十车粮食,送到北宁府,赠送辽东军。
呵呵,十足的官迷。
与杨承应想象有些出入,冯铨本人个子很高,相貌儒雅,留着老长胡子,风一吹,胡子随风摆动。
人不可貌相。
“冯先生,一路辛苦啦,请满饮此杯。”
接风宴上,杨承应端起酒杯,向冯铨敬酒。
“经略大人,请!”
冯铨擎着酒杯,却不喝。
杨承应懂了,仰着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冯铨这才仰头把酒喝光。
杨承应拿起酒勺,亲自为他斟酒。
冯铨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别看他这样子,杨承应估计,如果自己让他去塞北,他一定找各种借口推脱。
还愣是让你找不到借口反驳。
这类老于世故的,最是难对付。
所以,杨承应早有其他准备。
“哎呀,我来迟一步,该死该死。”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席上响起。
冯铨听到声音,脸色一霎红一霎白。
因为来的人是他老对头,崔呈秀。
崔呈秀也不管冯铨是啥表情,大喇喇地坐下。
杨承应也只当没看见,对冯铨道:“冯先生,这位是辽东巡抚崔呈秀大人,你们应该早就认识。”
“额,是……是的。”冯铨气势上弱了三分。
“那就好。”杨承应假装没看见,“冯先生,以后你们能精诚合作,替我大明守住北方。”
“守住北方?”冯铨眼睛一下睁大。
“哦,都怪我没在信里说清楚。”
杨承应笑着说道:“我身为大明的蓟辽经略,理应为大明守住北方门户。
因此,我军下一个目标是收复大宁卫,并驻守于此。”
冯铨大吃一惊,再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崔呈秀,顿时感觉自己上了恶当。
他眼珠一转,忙道:“经略大人重托,我本不应该推辞。只是我身体柔弱,耐不住北方的风雪。”
“哦,没关系。”杨承应轻描淡写地说,“就请冯先生在辽东住上一段时间,等我收复了大宁卫,您再走不迟。”
“住……住一段时间。”冯铨结巴了。
“冯铨,收复大宁卫乃是绝密。”
崔呈秀不那么客气,“你既然知道了,肯定要住一段时间。”
“这……这个……”
冯铨本来想说,自己可以不说出去,但看崔呈秀脸色便知道这话行不通。
算了,就当自己吃了一回亏——他想,在辽东镇住几天再回去就是了,反正打死不去塞北。
正想着,一位侍卫走了进来。
“经略,金先生到了。”
“哦,快请。”
“遵命。”
侍卫快步退下。
冯铨心想,这不是我的接风宴,怎么还有人来,这回又是谁。
然后,他便看到一个看年龄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阔步走进礼堂。
礼堂是杨承应专门为了接见贵客、外宾建的房子。
而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金之俊。
来得正是时候。
杨承应起身,绕过餐桌,迎接金之俊:
“金先生,一路辛苦。”
“还好,还好。”金之俊作揖道,“属下办完交接,便马不停蹄地赶来。”
原来是杨承应的自己人,冯铨心想。
杨承应抓着金之俊的手腕,邀请他入席:“辽东贫寒,金先生既然来得正是时候,就请与我们一同用餐。”
“甚好,我只顾着赶路,一路上都没吃好。”
金之俊也不推辞或有意见,坦然入席。
仆人端来酒菜。
杨承应回到座位,向冯铨道:“冯先生,这位金先生也将和崔大人一同出塞,主管民务。”
冯铨向金之俊行礼。
金之俊答礼:“以后请多多赐教。”
冯铨想说自己不去,又觉得这样拂了杨承应的面子。
他正纠结时,只听杨承应道:“金先生误会了,冯先生不打算出塞。因此,以后民务都交给金先生。”
“哦。属下一定尽心竭力完成,不辜负经略栽培。”
金之俊一脸无所谓:“请问六署一应人员是否齐备?”
“基本齐全。只是我还在想,是让你掌管标营,还是另派一员将领掌管标营。”
杨承应有些为难。
军队对外,标营对内,这是惯例。
凡是需要御敌的州,都配有一支标营。
没有御敌需要,比如金州,就会撤掉标营的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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