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典一进城,发现街道上到处流窜着士兵。
三三两两的,出入于烟花之地。
却唯独没看到辽东军的身影。
想到两万两银子,朱大典一阵肉疼,扬鞭拍马,赶往府衙。
到了之后,发现谢三宾不在府衙。
仔细打听才知道,谢三宾去了辽东军的驻地。
按照惯例,莱州大户要把宅院腾出来,供辽东军使用。
倒不是辽东军跋扈,而是从宋代起士兵地位低下,提供的住所和牲口棚没区别。
睡惯了宿舍的辽东军,肯定不愿意睡那种鬼地方。
谢三宾居中协调。
好在,莱州大户都受够了叛军,愿意为辽东军提供睡觉地方。
而且谢三宾本人,在见识过辽东军作战后,也入迷了。
他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想要获得平叛大功,还得靠这支辽东军。
朱大典便在府衙等着,一直等到下午,才见到谢三宾回来。
“朱大人,您什么时候到的,也不派人通知下官一声。”
谢三宾快步上前,躬身作揖。
朱大典摆了摆手道:“这事不值一提,我问你,你是不是答应了辽东军,解了莱州之围赏钱两万两。”
“是啊,但不是下官故意的,而是辽东军没听到赏赐,不肯出兵啊。”
谢三宾无奈地说道。
“那你就这么答应了?!”
朱大典一脸郁闷:“这六万两可不只是饷银,还有物资采购等都从这里出。你一下子许诺出两万两,叫我如何向朝廷交代。”
“朱巡抚,我……我冤枉啊!”
谢三宾也是有苦说不出:“辽东军远道而来,要是没有一丁点赏赐,那不等于让他们记恨朝廷。”
“哎!我也知道,可是……给了辽东军,其他军队咋办?”
“这……下官倒是没想到。都怪下官一时鲁莽,给朱巡抚添这么大的麻烦。”
“算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我只能凑两万两,亲自给高公公送去,以免节外生枝。”
朱大典有些泄气的坐在了椅子上。
谢三宾叹了口气。
他真以为是自己给朱大典添麻烦。
其实,朱大典是哀叹这一趟算是白干了,啥也没捞着。
据历史记载,朱大典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贪官。只因最后投入抗清运动,被世人有意忽视了这点。
不只是他,按照历史轨迹,谢三宾最后也晚节不保,替入主中原的清朝迫害有气节的明末文人。
这两个人很具有代表性,都算是干事的官员,却也经常在这里面捞油水。
要不是高起潜顶着,孟乔芳敲竹杠,这六万两到底有多少银子落到士兵手中,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朝廷的钱就是这么没的。
以至于,莱州老百姓看到辽东军进城,用驴或马拉着各式各样的大炮,都感到非常的新奇。
这些炮不光是杨承应制造的,还有从国外购买的。
大大小小的火炮,与骑兵和步兵构成类似于南宋名将吴璘名垂青史的叠阵。
又做了一些改进,基本上实现了战术三准则。
大炮轰,大炮轰完骑兵冲,骑兵冲完步兵收尾。
购买这么多的大炮,杨承应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就在辽东军在莱州休整的时候,他接见了以坤沙为首的,葡萄牙使团。
这支使团由传教士,商人和雇佣兵组成。
从澳门出发,沿着海岸线抵达旅顺港,再乘船来到宁远。
杨承应也用西方礼节,接待了他们。
双方在长桌子的两侧坐着,身为主帅的杨承应和使团的团长坤沙居中。
谈判的内容,当然是合作。
不过,双方利益存在分歧,谈判一开始就不顺利。
“尊敬的将军阁下,我们从远方来,是专门做生意的。”
坤沙用葡萄牙语说道:“贵方只允许汤若望在广宁开教堂,为什么不允许我们,这会影响双方的商业往来。”
等他说完,翻译把记录内容,用汉语翻译给与会的辽东镇的众人听。
“贵方的教堂可不简单,经常从事打探情报的工作。”
杨承应说道:“倭国几次警告无效,还把你们的传教士从国土上驱逐出去。前车之鉴,我不能忽视。”
在对外的正式交往中,尽管听得懂葡萄牙语,杨承应仍然选择用汉语交流。
这事关国格!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们只是想让世界更多的百姓,能够信奉上帝。”
坤沙说道:“上帝是缔造这个世界的真神,带给我们一切世间的美好。”
“是吗?贵方的上帝可没教导你们,奴役美洲的子民,也没教导你们用疾病,击垮一个帝国。”
杨承应微笑着说道:“更没有让你们传播把杀戮的邪恶,带给这个世界。”
这话翻译出来,让葡萄牙一方的代表们纷纷变色。
在这片拥有灿烂文化的东方大地上,让他们也没法子拿出“文化优越论”或“种族优越论”辩解。
“因此,我是要限制你们在辽东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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