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闲心里一动,打量起这道士以及旁边奇装异服的少女。
那巡京卫又向道士介绍了余闲母子的身份,那道士得知是诰命夫人,当即欠身抱拳行礼:“贫道朝天宫的清和,拜见夫人。”
秦氏目光一闪,顿时了然:“原来是朝天宫的清和道长,道长也是为抓捕这小道士来的?”
清和看了眼小道士,点头道:“今日傍晚时,这小道士以障眼法混进了城里,我们刚刚四处寻找,没想到藏在了此处。”
“都是道教的,认得此人吗?”秦氏问道。
清和摇摇头。
余闲道:“无极山的。”
闻言,清和的神情倏的凝重,断然道:“道夫子万不可能行此湖涂之事。”
虽然清和跟思廉真人隶属不同的道教派系,但清和也在桃花书院修行任职过,道夫子对他而言,也算半个老师。
“俺说了,俺这次来圣京找皇帝,是俺自己的事,和师公无关。”小道士倒是很有担当。
“你叫什么?来圣京到底所为何事?”清和质问道。
“问你话呢!”
巡京卫把人绑住后,就要押着他跪下来。
但小道士极是倔强,两条膝盖死死撑着,昂首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无极山孙行甲!”
“你便是孙行甲!”清和惊疑道。
“你又认识了?”秦氏追问道。
清和点头:“听闻过,无极山年轻一辈中的奇才,只不过听说性子有些古怪。”
“敢一个人跑到圣京里找圣上,确实古怪得很。”余闲冷笑道。
“说了,俺是找皇帝要一个说法的。”孙行甲义愤填膺道:“当年他欺负了俺奶奶,生下了俺爹,这笔账必须得有一个说法!”
后来的这一群人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巡京卫连忙捂住了孙行甲的嘴巴,恶狠狠道:“你找死啊小道士!”
这个情况,扑朔迷离,又极为敏感,大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北斗司只有缉拿之责,没有审查之权,劳烦几位将此人押送去圣京府吧。”清和提议道。
看着孙行甲被押出去,余闲又补了一句:“记得别让他吃饭,再饿他几天!”
孙行甲那铜铃一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无限悲愤的瞪着余闲。
“怎么会这样……”
清和喃喃道,面色忧虑。
卦象的预示,似乎被应验了。
道士下山,风雨欲来。
不过他和余闲等人都不便就此展开讨论。
随即,清和看了眼几人,道:“孙行甲年纪轻轻,据说就已有了道教六品的修为,若是让他在城里胡闹起来,必然闯下弥天大祸,幸亏夫人及时降服了他。”
“不用急着恭维,要谢先谢我儿子吧,不是他把人拖住了,也没这么容易把人逮住。”秦氏澹澹道,她有点小情绪,要是北斗司给力些,早点把人抓获了,儿子何至于遭遇不测。
清和的眉头一挑,惊疑的打量起了余闲。
道教年轻一辈里,孙行甲的实力名列前茅,余闲一个八品的武者竟能把孙行甲逼到了绝境?!
纵然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他也没有当面质询,而是打了个稽首,道:“小侯爷少年英才,贫道佩服。”
余闲也在打量着这两个未来的同僚,打趣道:“道长,我还没入职,就先帮你们把人抓了,北斗司看来的确是人手紧缺啊。”
清和叹息道:“北斗司现阶段确实在百废待兴,所以更需要小侯爷这般的新鲜血液。”
北斗司几乎是裴无常一手创立的,谋逆桉后,皇帝也对北斗司进行了一波清洗。
最终,只有清和等少数成员因检举揭发或平乱有功的免于一劫。
不过,即便北斗司没被罢黜,但也近乎名存实亡了。
原本北斗司的组织构架就很松散,成员都是从圣京各衙门机构或学派教门里抽调过来的,平日基本不需要过来点卯,只有出现修行者犯桉了,朝廷就会根据犯桉修行者的特性,从北斗司里抽调修为相同或者克制的修行者,协助官府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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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穿了,北斗司就是朝廷为了应对修行者犯罪而设的“志愿者组织”。
这次孙行甲强闯圣京,派出道教高手清和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清和身边那个异族特征的少女,却引起了余闲的注意。
“乌小蛮,来自乌衣部落。”清和主动给余闲介绍。
“原来你是巫族的,难怪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蛊虫味。”秦氏也在审视乌小蛮。
她出身的西南玄机教,严格意义上,是由武道、巫教乃至道教三大学派融合而生的新教派。
因为渝州那地方,北通中原,南衔南疆,各族百姓和文化在此交汇。
“这你都闻得到?”乌小蛮眨了眨点漆般的黑眸子。
“夫人出自玄机教,精通百草药理,你的虫子天天吃那么多的药材,药味熏人啊。”清和莞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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