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狱卒赶紧转身,盯着两排宫女和太监仔细瞧了起来。
瞧到最后,五人脸色煞白。
还是那名胖狱卒最先道,“皇上,他们之中没有小的们见过的那名小宫女……”
尹承佑龙颜染怒,“污蔑楚阳王妃,乃是死罪!给四公主送食却不查验,同样是死罪!来啊,把他们拖下去,按律处置!”
侍卫们得令,立马上前,将五名狱卒快速押走。
骆诗瑜冷着脸走向瘫在地上的尹湘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救你,只是不想我儿媳被人污蔑。事到如今,是谁要杀你,为何要杀你,你应该很清楚明白。这次我们救了你,但下次就不一定了,你好自为之吧。”
尹湘沫披头散发,身上的囚衣又污又臭,早已没了往日金枝玉叶的形象,此时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整个气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可以说是落魄又吓人。
听着骆诗瑜的话,她身子止不住地颤栗,双手十指紧紧地扒着青石地板,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是……是母……是皇后要我那么做的……”
“闭嘴!”尹承佑突然低吼。
“皇上,还要护着虞皇后吗?”骆诗瑜红唇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龙颜大怒的他。
尹承佑狠狠瞪了她一眼。
明知故问!
就算知道四公主是受虞皇后指使,他现在也不能动虞皇后。
北拢国的人要来捣乱,此时废后,朝堂定会沸腾不安,到时内忧外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女人,明明一切都清楚明白,却非要在这个时候逼他!
对他不满的瞪视,骆诗瑜并未入眼,蹲下身朝尹湘沫问道,“你可一纸血书写下虞皇后的所作所为?”
尹湘沫缓缓地抬起头,双眼被泪水灌满,可模糊的视线中是难以遮盖的恨意。
在咬破唇的那一刻,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骆诗瑜笑了笑,直起身对尹承佑道,“皇上,四公主愿意招供,您作为父皇,也该给她一个陈述犯罪过程的机会。至于您如何定夺,何时定夺,那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尹承佑蹙着眉,盯着她的目光又深又沉,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她的做法。
不是逼他立即废后,那她为何要四公主现在招供?
不过,既然四公主现在要招供,那也省了不少事,反正过阵子他也要严刑审问,择日不如撞日了!
“汪峥,笔墨伺候!”
“是!”
……
在汪峥代笔下,尹湘沫咬牙切齿的将虞皇后交代她去朝华宫放毒烟一事和盘托出。
最后她还咬破指腹,在供词上画了押。
就在汪峥将画了押的供词双手呈向尹承佑时,尹湘沫突然倒地。
骆诗瑜赶紧蹲下身,一查看,忍不住惊道,“皇上,四公主断气了!”
闻言,尹承佑不信,立马上前,也探了女儿鼻息。
当真是没了气!
盯着女儿那堪比女鬼般的模样,他原本染怒的目光渐渐地黯下。
在他宽厚的肩膀起伏了两次后,他直起腰身,冷冽转身。
“找个地方将她葬了!”
沉冷的嗓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紫瑜宫。
汪峥看了看断气的四公主,又看了看骆诗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汪公公,四公主的后世还是我来吧。你和王副将好好保护皇上,别再让某些人找到机会再伤皇上。”骆诗瑜道。
“那就有劳瑜妃娘娘操心了。”汪峥巴不得呢,赶紧躬身拜谢。
随后,他带着宫人去追帝王了。
很快,紫瑜宫恢复了清净,杨嬷嬷也将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领了下去。
等不相干的人都离开后,裴映宁和尹逍慕才走向尹湘沫。
裴映宁也蹲在她身前探了探她的气息,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说白救了,但尹湘沫临死前把虞皇后的罪行都招了,也算没辜负他们的期望。
要说尹湘沫该死,认真想想,她也是可悲的人。
十多年来认杀母仇人为母,承欢其膝下,对其敬重有加,到头不但未能替生母报仇,还让仇人利用至死。
她在这个世界变得铁石心肠,杀起人来真是一点都不手软,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厌恶之人断气而心生怜悯。
“没事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骆诗瑜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认真叮嘱道,“宁儿,你今晚受了惊吓,又扛着四公主跑了许久,赶紧回房让慕儿为你检查检查,别动了胎气,知道吗?”
“嗯。”
“这里交给我,以防有人拿四公主尸体做文章,我会亲自找个地方把她埋了。”骆诗瑜说完,转向尹湘沫的尸体,将她扛上了肩。
裴映宁正想说让尹逍慕去,结果她还没开口,骆诗瑜就已经运起轻功飞进了黑夜中。
她眨着眼望着夜空,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说不出来……
……
翌日。
宫中便传开了消息:四公主弑君杀父,畏罪服毒,自尽于天牢。
这消息是谁散播出来的,裴映宁不用想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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