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当面,不敢称上师。”
“国与国之间没有小事,杖国才刚立下,百废待兴,礼数还不周全,请上师见谅。”
“不敢。”
卢通十分意外。
礼,包括礼节、风俗、祭祀、宴请……
有了礼,才可以称为一个真正的国。
一路走来说过几次上师的名头,还是第一次被如此对待,突然之间察觉出了杖国和别处的不一样。
他心头暗道:不愧唯一一个出自一页宗的国主,天生比别人快几步。
四聪真人又递过一杯茶,道:“这次宗门赐下几位人中豪杰,让我们四位国主挑选辅国之材,盘国、杖国的心意上师已经知晓,不知道是否愿意帮助杖国?”
卢通看着茶杯,问道:“与仙书有关?”
“不错。四国就是棋盘,几位可以随意落子,谁胜谁负,时间到了宗门自会裁定。”
卢通直接接过茶杯,一口饮下,拱手道:“请国主指教!”
四聪真人眼含笑意,满意地点了下头,道:“上师先回去歇息,等另一位丁太保来了,我们再一起议事。”
“是。”
卢通离开襄杖山,飞到百柱山外,小道童正在路边牵马等候。
“上师请上车休息,我送上师回府。”
“好。”
……
残香楼。
卢通躺在赤红长塌上,怀里捧着厚厚一摞纸,一边翻看,一边讲述今天的经历。
九夫人站在一面屏风前。
屏风上写了三个字“丁太保”。
“丁太保是哪个国的?”
“不知道。”
卢通摇了摇头,看着手中杂乱的纸张,叹了口气,继续耐着性子翻看。
九夫人不如典四儿。
典四儿这些年一直在收集各国消息,无论大事、小事,全部按照门类,分别整理妥当。
九夫人则只有一些随手写过的纸、看过的信。
九夫人退出两步,盯着屏风上的名字,道:“一页宗真是好算计,舍出一点鱼饵,就钓出九个大修士帮他们卖命。”
卢通随手丢开无用的废纸,道:“这么贵重的鱼饵,我宁愿多上几次钩。”
九夫人转身走到长塌旁,道:“盘国怎么办?”
“怎么了?”
“茗包不是普通人,盘国立国之前,北外城的几大家族连夜逃入内城,后来一连两家不明不白的死在家里,剩下的赶紧又搬回盘国。”
卢通垂了下眼皮,道:“他敢对我出手?”
九夫人想了一下,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谅他也不敢!”
说完拿出几套颜色艳丽的新衣裳,挨个比划。
卢通瞥了一眼,随口问道:“要出去?”
“嗯。”
九夫人拿起一条彩裙,道:“这件怎么样?”
“去哪儿?”
“百里家。内城也是杖国的地盘,我去给你探探路。这几年没有来往,再不去,百里幼珍该忘记我是谁了。”
卢通咧开嘴角,盯了两眼裙子,道:“这件不好。”
束身彩裙,又是亮面绸缎织成,又闪、又贴身,不是一般的惹眼。
九夫人斜了一眼,收起彩裙,道:“哪件好?你应该知道百里幼珍的喜好,几年不见,要是打扮得太古板,肯定更生分。”
卢通挑了一件繁琐宫裙丢过去,道:“告诉她,我现在是卢上师,再生分也能想起旧交情。”
“那倒是。”
九夫人打扮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离开大殿。
卢通独自坐在殿内,看了近百页纸张,瞥见几行不起眼的字迹后终于神色稍定。
“兹。女国主,大沛。太保,丁楚。少保,丁集。四方大将,丁解、丁匡、丁……”
……
深夜。
九夫人一把推开殿门,踉踉跄跄地靠在门上,道:“我打听出来了。”
卢通从长塌上跃出,龙爪点了两下地面,十分灵巧地游走过去,伸手扶起九夫人。
“什么?”
九夫人浑身都是浓香、酒气,醉眼迷蒙地笑了下,道:“丁太保,他娘是兹国的国主,他爹是……”
九夫人皱起眉头,半响想不出名字。
“他爹叫丁名客,以前是一页宗弟子,后来死了。”
执关从门外探出脑袋。
金灿灿的脑门上,印着几条十分醒目的红胭脂,脸上、身上也有很多红印。
卢通扫了一眼,堆起眉头,道:“你也去了?”
“嗯,呼噜……”
执关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九夫人的神色,道:“师父,以后不想再去了。”
“不想去就不去,下去让丫鬟帮你洗洗。”
“嗯。”
执关直接跳进湖里,朝外面游去。
卢通关上门,把九夫人扶到长塌上,引过一道清水,又打出几道雷电。
清水变成温热水雾。
他卷起水雾,帮九夫人擦洗。
九夫人仰面躺着,眼神逐渐清明,嘴角也慢慢勾起。
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从头到脚全洗干净。
“呼!”
卢通长吐一口气,把水雾丢出窗户,瞥了九夫人一眼,道:“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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