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说到这里,脸上不自觉的一红,她都替陈玄感觉丢脸,也不知道他这人怎就这般荒唐。
不过话又说回来,听郭芙这么一说,仪琳大概猜出了陈玄应该是和那个叫做盈盈的女子下船去了。
最近临近中秋,想必二人是去游湖去了。
仪琳想到这里,心中泛起一丝不忿,干脆拉着郭芙的手道。
“好芙儿,我们这就下船去。”
“好啊好啊。”郭芙倒是高兴得不得了。
她只以为自己成功逃出了虎穴,却不想她和仪琳悄悄下了船,二人都是初来乍到也不认路,只敢绕开人群,往偏僻小巷走。
这么七拐八绕之间,却是不知不觉绕到了一处远郊的旧窑场。
这是座烧酒坛子的陶窑,虽然废弃了,但也极大。
仪琳和郭芙走到这里,正打算歇歇脚,突然发现那窑场之中还有几个少年少女正在地上玩捡石子。
二人正觉奇怪,突然见着几个人互相搀扶着走了进来。
领头的那人是一个中年妇人,手持一柄染血的长剑,脚步匆匆,神情紧张。
另有两人是一对夫妇,都受了伤,互相搀扶着跟了过来。
人群最后则是一个瞎了眼的跛足老者。
郭芙一见到那老者,顿时激动起来。
“大公公!大公公!”
仪琳眼疾手快,急忙将她的小嘴儿捂住,急道。
“芙儿你莫要乱喊,那几人怕是正被人追杀,你可千万别出声。”
“被人追杀?”郭芙一时也有些慌了。
而逃入窑场的那行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家兄弟的娘亲武三娘,以及陆立鼎夫妇和柯镇恶几人。
仪琳和郭芙躲得远,哪怕是喊了几声,也没有引起柯镇恶的注意。
此时四人刚刚经过一番苦战,不知为何那赤练仙子李莫愁,明明是占尽优势却没有下死手。
一行人逃到这旧窑场。
程英和陆无双姐妹二人早就等得急了,此刻见到陆氏夫妇如此模样,急忙扑在二人身上,又哭又闹。
柯镇恶听陆无双哭喊着爹娘,猛然想起李莫愁说过的话,惊道。
“不好!我们惹了事了,那女魔头怕是跟着就要来了!”
武三娘经过刚才陆家庄一战已吓得心惊胆战,忙问,“怎么了?”
柯镇恶道,“那女魔头要伤陆家的两个孩子,可是不知她们在哪里……”
武三娘当即醒悟过来,惊道。
“是了,她有意不伤我们,却是为了偷偷跟来,连着这两个孩子也不放过。”
二人还待多说几句,忽然听着窑洞外有人笑道。
“两个女娃娃都在这里,是不是?不论死活,都给抛出来吧。否则的话,我可一把火将你们都烧成了酒坛子啰。”
那声若银铃,既脆且柔,只是这话却让众人心生寒意。
便在此时,那窑场之外跳出一人,正是武氏兄弟的父亲,武三通。
武三通见李莫愁俏生生的站在远处,不由得大感诧异,心道。
“怎么十年不见,她仍是这等的年轻貌美?”
当年在陆展元的喜筵上相见,李莫愁还是十六七八的年纪。
此时已是三十岁有余,但眼前此人除了改穿道袍之外,却仍是肌肤娇嫩,宛如昔日那俏丽丫头。
她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甚是优雅,美目流盼,桃腮带晕,若非知道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定会以为是位带发修行的富家小姐。
武三通见她拂尘一动,猛想起自己兵刃留在窑洞之中。
只是现在若再回去,只怕她乘机闯进去害了陆家姐妹和自己家的孩子。
随即眼角余光一瞥,见不远处长着一棵碗口粗细的白桦树。
当即双掌齐向那树干拍去,只听着“嘭”的一声,那树干拦腰而断。
李莫愁微微一笑,道,“好力气。”
武三通拿起那树干,全当作一根禅杖使唤,道。
“李姑娘,我们也十年不见了。”
他从前叫她李姑娘,现在她出了家,他并没改口,依然旧时称呼。
这十年来,李莫愁从未听人叫过自己“李姑娘”,忽然间听到这三个字,心中一动,少女时的种种温馨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但随即想起,自己本可与意中人一生厮守,哪知这世上另外有个何沅君,竟令自己丢尽脸面,一生孤单凄凉。
想到此处,心中一瞬间涌现的柔情密意,登时尽化为无穷怨毒。
武三通见她脸上微现温柔之色,但随即转为冷笑,不禁为程陆二女暗暗担心。
果然,李莫愁手中拂尘往手臂上一搭,漠然道。
“我既在陆家墙上印了九个手印,这两个小女孩是非杀不可的。武三爷,请你让路吧。”
武三通道,“陆展元夫妇已经死了,他兄弟也已着了你的毒手,就剩这两个小女孩儿,你就饶了罢。”
李莫愁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武三爷,请你让路。”
武三通攥紧树干还未答话,李莫愁突然拂尘一起,径直往武三通头顶甩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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