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知关键是在那青袍老者身上。
听段正明说此人不仅会一阳指,而且功力犹在他之上。
当即不敢多言,各自低头沉吟不语。
这一阳指的功夫是段家世代相传的绝学,传子不传女,更加不会传外人。
青袍老者既会这门功夫,自然就是段氏的嫡系子孙了。
段正明向段正淳道。
“淳弟,你猜此人是谁?”
段正淳摇头道。
“我猜不出,难道是天龙寺中有人易容还俗?”
段正明摇头道,“不是,是延庆太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这件事可非同小可,段正淳犹疑道。
“延庆太子早已不在人世多年,此人多半是冒名招摇撞骗罢了。”
段正明冷着脸道。
“名字可以乱冒,一阳指的功夫却假冒不得。此人绝对就是当年的延庆太子,不可能有错。”
段正淳沉思半晌,问道。
“延庆太子也算得上我段家有数的俊杰,何以反而要败坏段家的门风清誉?”
段正明叹了一口气道。
“我见他时,他身有残疾,不能言语,自是遭逢大难,性情大变,一切不可以常理度之。何况大理国帝位即由我居之,他自然心怀愤懑,要害得我兄弟二人身败名裂不可。”
段正淳听出了段正明有感念之意,便劝道。
“大哥登位已久,臣民拥戴,四境升平。别说只是延庆太子重出江湖,就算他父亲上德帝复生,也绝然不能夺你帝位。”
巴天石站起身来,说道。
“镇南王此言甚是。延庆太子若是将小王爷交出便罢了。若是不然,我们也不认他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只当他是四大恶人之首,杀了便是。他武功再高,终究好汉敌不过人多,我大理国百万兵马岂能怕了一个武夫?”
巴天石说得畅快,这件事却不像他说得这么轻巧。
十多年前,大理国上德帝段廉义在位,朝中忽生大变。
段廉义为奸臣杨义贞所杀。
其后上德帝的侄子段寿辉得天龙寺中诸高僧及忠臣高智升之助,平灭反贼杨义贞。
段寿辉接帝位后,称为上明帝。
上明帝只在位一年,便赴天龙寺出家为僧,将帝位传给堂弟段正明,是为段正明。
只不过,那段廉义本有一个亲子,当时朝中称为延庆太子,也就是段延庆。
适逢奸臣杨义贞谋朝篡位之际,举国大乱,段延庆不知去向。
当时人人都以为是给杨义贞杀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无音讯,他竟会再次出现。
此事按照帝位正统来说,当年段寿辉平定叛乱,属于应急之举。
帝位实际上还是应该由太子段延庆所有。
如今段延庆回来,若讨要这帝位,段正明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位于他。
只是如今段延庆作恶多端,凶名远播,已成了江湖扬名的四大恶人之首。
若是将这江山社稷交于他,怕不是百姓蒙难。
段正明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过得良久,才开口道。
“段延庆的手段毒辣,给誉儿所服的‘阴阳和合散’甚是厉害,常人极难抵挡。只怕……只怕他这时已经犯了大错。不过这都是旁人使计摆布,怪不得誉儿。”
段正淳闻言低下了头,羞愧不已。
心想归根结底,都是自己往日的风流惹出的祸事。
若非如此,段誉和木婉清便是在一起,对段家的名声也无甚影响。
他心中正觉懊恼,却听着段正明招手道。
“巴司空,传朕旨意,命翰林院草制诏书,册封我弟正淳为祠。”
段正淳吃了一惊,赶忙跪下。
“大哥春秋正盛,功德在民,皇天必定保佑。这草拟诏书一事尽可暂议。”
段正明将他伸手扶起,道。
“你我兄弟一心,这大理国江山本就是你我兄弟同掌。别说我并无子嗣,就是有子有孙,也定要传位于你。淳弟,我立你为祠,此心已决,通国皆知。今日早定名份,也好令延庆太子断了此念。”
他说得恳切,段正淳几番推辞未过,只得叩首谢恩。
二人平日里不分尊卑,可谓兄弟情深。
当下段正淳并未觉得有何异常,却不想段正明心中已有了禅位之念,不日便会前往天龙寺剃度出家。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帮着段正淳将那段誉侄儿解救出来。
安排好了这些事,众人离开之后,段正明便出城来到了一座小小的古庙前。
那庙门上写着“拈花寺”三字。
这座寺庙地处偏僻,不见什么香火气,哪怕是世代居住在大理的本地人,多半也不知晓。
段正明走上前去,在寺门上轻叩三下。
过得半晌,寺门推开,走出一名小沙弥来,双手合十问道。
“尊客有何贵干?”
段正明道。
“烦请通报黄眉大师,便说是故人段正明求见。”
小沙弥听闻此言,便道,“请进。”
段正明举步入寺,只听得叮叮两声清磬,悠悠从后院传出,霎时之间,只感遍体清凉,意静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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