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芸芸的枪速明显提升,二人的枪剑在一个呼吸间交手千余次,那枪气将这座玄冰筑成的宫殿戳成千疮百孔,剑罡扫过之处,又将一切凝冻成冰。使得这殿内漫天的雪粉,漫天的冰渣。
问铢衣一边抵御,一边笑道:“你说的东西,该不会是指楚希声吧?不过他脑袋上又没盖上印章,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的东西——”
此时问铢衣的语音一顿,只因一束黑光,蓦然从她意料之外的所在穿刺而出。
这一枪,完全违逆了天规道律,违背了天地常理,又一次出乎问铢衣的预料。她虽然及时避让格挡,然而袖角却被那长枪挑开一线,发出‘嗤啦’声响。
问铢衣不由咽了一口唾沫,首次感觉自己可能有点嘴贱,玩得有点过火了。
挑动楚芸芸的情绪是很有趣,然而她现在,越来越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力量,冰封在即。
问题是她现在裙子还没穿上呢!
届时一旦自封,别人看到的不就是只有亵裤,没有裙子的问铢衣?
一想到这难堪画面,她宁愿直接晋升,死在阴神月羲的手里。
早知如此,昔年就该抽时间学一点术法的。
不过这时候,她也不好说再等等,等我穿个裙子。
在楚芸芸面前,她尤其不愿意服软。
问铢衣此时非但没有停嘴,还‘啧啧’有声:“大将军该不会是自以为自己是来捉奸的,所以怒恨交加?问题是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自认是楚希声的妻子?就凭建元帝安排的那场冥婚?”
楚芸芸不由咬紧了牙关,潮红的面颊微微鼓起。
她很想说我与希声的婚事,是由公公楚凤歌一手安排。
不过这等羞耻的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尤其是在楚希声面前。
将楚希声说成是自己的东西,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才不愿承认,自己很喜欢楚希声,已经喜欢到不愿与任何人分享。
楚芸芸面无表情道:“那么你这八百岁的老女人,想要老牛吃嫩草,当她的妻子是么?”
锵!
又是一道金属锐鸣,枪剑之间火光闪耀。
楚芸芸的这一枪,是冲着问铢衣的嘴去的。
她的枪势锋芒毕露,出神入化,如龙蛇飞动,似浮光掠影,奔放不羁,又神出鬼没,且完全违背了天地常理,那一式式枪招,根本不该存在于世间。
问铢衣虽然及时抵挡住了,却再一次被楚芸芸破坏了穿裙子的企图,肩膀上的一片衣角,也被这一枪粉碎。
问铢衣其实没用多少气力应敌。
绝大多数力量都用于镇压体内的元气,拖延晋升的时间。
不过这时候,问铢衣也渐渐的打出真火。
楚芸芸的那句‘八百岁的老女人’,让她那张吹弹可破的脸阴沉到快要滴出水来。
二人交手的强度急剧提升,仿佛天雷勾地火,火星撞地球,使得脚下的冰层不断塌陷,持续的开裂,大量的裂纹,蔓延向四面八方。
幸亏问铢衣修的是冰法,否则这极东冰城与周围五千里的冰盖,势必要四分五裂。
也幸亏楚芸芸没使用爆裂性的力量,否则这附近一千里地都将被她的枪气横扫,一切生灵震为齑粉,寸草不生。
楚希声则额头冒汗,他身影闪动,上蹿下跳,避让这两个女人的交手余波。
他的‘光阴瞬步’与‘仙风雷体’在这里完全不管用,这附近就连时序太虚都被问铢衣冰封,天地虚空都被楚芸芸戳的稀烂。
楚希声只能用自己的睚眦刀反射,反射不了就用金身霸体硬扛。
扛了几次之后,他不免口鼻溢血。
这金身霸体的强度,果然还是不够。
这已不是家暴的问题了,而是连家暴的余波都撑不住。
楚希声旋即又‘呸呸’两声。
他可不是为了家暴才修炼霸体。
不过确实不能再任由二人打下去了,他将真元聚于咽喉,发出雄狮般的咆孝:“停!停!停手!给我停下,听到没有?”
再不停下,他就得被打死。
此时二女的反应却各自不同。
楚芸芸碧蓝色的双眼扫了过去,眸光如刀,含着凛冽杀气:“给我闭嘴!”
问铢衣却转头朝着楚希声展颜一笑,语声极尽温柔:“停就停!我听楚郎的。”
她蓦然身影飘退,避开了楚芸芸的枪势,竟然再一次躲到了楚希声的身后。
楚芸芸见状不由微微一愣,莫名的感觉自己输给了对方。
而就在她愣神之际,问铢衣不动声色的穿上裙子。
这裙子一拉到腰上,问铢衣就心绪大定。
楚芸芸的眼神却更加危险,她提着枪遥指着楚希声,语声毫无起伏波动:“你给我让开!”
楚希声听出她的潜台词。
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揍!
楚希声额头上冒出更多的冷汗,随即又冻成冰渣。
他强笑了笑,仍伫立原地,面对楚芸芸那锋锐酷烈到无以复加的枪势。
“铢衣!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与芸芸的婚事并非是源于那场冥婚,而是由我父亲楚凤歌一手安排。且这几年来,我与芸芸同甘苦,共患难,早就认定了她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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