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您也得体谅一下我们的工作,有些需求和问题可以放在咱们之间沟通,没必要通过省里,对吧?”
她的声音突然放低了,轻声讲道:“我也知道你们厂的顾虑,但咱们合作和相处的时间是这么久了,应该对彼此有了一定的信任,您说呢?”
“包括工程建设、矿产开发、工业生产等等。”
王璐很清楚,红星厂未来把工业投资建设哪里,哪里的工业环境就会成为下蛋的鸡窝。
所以拉着李学武胳膊的手很是紧要,语气也放的很低,就是要越过省里,直接谈合作。
李学武哪里可能会在这种场合,这个时间给她做承诺,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他就问问在座的各位读者,谁会在贤者时间聊结婚生孩子的话题啊?
抽根事后烟它不香吗?
“你放心,您的意愿和善意我一定带到,回去我就跟我们厂领导汇报!”
李学武表现的像个渣男一般,嘴里说的十分好听,但就是不给结婚的承诺。
“我本人是很倾向于直接跟市里谈的,毕竟咱们的关系在这呢。”
他还故意拍了拍王璐揽在他胳膊上的手,给了对方一个我什么都懂,你不用再哔哔了的眼神。
王璐也是一方大员,自有风度和矜持,哪里会表现的太过低气,这只是社交技巧的一种罢了。
她当然也知道送别之际说的话很大概率不作数,就像当年的李白一样,写了那么多首离别诗,你看他有履行哪首诗的承诺了?
今天忧伤的不想活,明天郁闷的要死了,还不是喝酒快活。
文人嘛,说话是不算话的。
但只要姿态做到位了,这一次不成,并不代表下一次还不成,李学武总不能每次都抹了她的面子。
有了这一次的客气,那下一次红星厂要在辽东投资,就算不跟市里谈,也会提前通个气的。
她可是比营城工业主管领导葛平聪明的人,舍得放下身段,也更工于人情世故,充分利用女性的优势。
什么?你问王璐长得好不好看?
四十多岁的大妈,你问什么呢!
鲁迅在杂文集《灯下漫笔》中写过这样一句话:
一个跪久了的民族,连站起来都有恐高症。一说钱权,立刻放大瞳孔。一说男女性事,马上就兴奋。
说到道德、民生、人性、良知,个个噤若寒蝉,不关我事,不感兴趣。一个个精到骨头的个体组成了一个奇葩的族群,所有的屈辱和灾难都是自酿的。
(这句话真是鲁迅说的)
李学武对这句话深有感触,他就是一个十分廉洁自爱,踏实肯干,吃苦耐劳的好同志。
目送李学武上船的王璐对这句话深表怀疑,就像她对李学武刚刚对她的承诺一样怀疑。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即将集团化的红星厂管理班子的秘书长,能够在这个位置上服众的能是良善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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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晚上没休息好?”
李学武上船后便见到玛姬·罗曼揉着脖子坐在沙发上一脸皱眉苦脸的表情。
“有一点,做噩梦了。”
看着李学武走过来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她仔细瞧了对方一眼,这才扭过脸去,继续揉着脖子。
李学武倒是没在意她的态度,大姑娘总有那么几天心情是不顺畅的。
“做什么噩梦了,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解梦。”
“解梦?巫术吗?”
玛姬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捏着脖子说道:“我做梦挨打了,被一群人追着打,然后我就吓醒了。”
“就这?”李学武挑了挑眉毛,笑着说道:“这不算噩梦吧?”
“我还没说完呢——”
玛姬翻了个白眼,道:“我醒了以后又继续睡,没想到又梦到了这群人,他们还对我说:你还敢回来!”
“呲——哈哈哈哈!”
客厅这边坐着的,能听得懂法语的几人都笑喷了,听不懂的愣目愣眼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笑啥。
李学武知道自己被耍了,端起茶杯示意了一下,微笑着说道:“看起来你的心情比表现的要好。”
“其实并不好,”玛姬放弃了自己的脖颈,颓废地躺靠在了沙发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说道:“自娱自乐罢了,难道我还真能把烦恼说给你听啊?”
“得,算我自作多情了——”
李学武好笑地放下茶杯,翻开手掌说道:“今天早晨我还想问你来着,怎么没跟香塔尔女士回去。”
“她着急回法国,我又不着急回京城外事馆。”
玛姬很没在意地耸了耸肩膀,说道:“你有见过放飞的笼中鸟急着飞回笼子里的吗?”
“把自己比作笼中鸟?”
李学武笑着说道:“那还是你的生活更好一些,工作环境也没有我们能想到的那么艰苦。”
“什么意思?”玛姬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眯着眼睛看了李学武,“你是说我无病呻吟故作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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