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萧慎徽狠狠地否定!
他拿着那张纸,缓缓站起来,从书案后方绕出来,在审讯室里来回渡步,男人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过分严肃。
萧慎徽垂眸一直盯着纸上的那两首差不多的打油诗,忽而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谢安,沉声道:“倘若按照小侯爷方才说的,解元未必指的是秋闱!”
“那说的就是今年二月初的县试,林姑娘的意思应该是,不如林清的杨银山为何还在榜上?”
“还有,你刚才还说林姑娘询问了杨银山对虚船一文有何见解,杨银山并未作答上来。”
谢安连声应道:“是啊,他没回答上来。”
萧慎徽冷笑一声:“可身为一个参加科举考试的书生,怎回答不上来这么浅显的文章?”
谢安挑眉:“王爷你是说……有人暗箱操纵科举考试?”
萧慎徽郑重地点点头:“是!”
“不可能啊!”
谢安下意识跳脚否认:“这怎么可能啊,科举考试?一不留神就会掉脑袋的呀!”
萧慎徽听后,薄唇微微勾起,冷笑道:“他们既然敢做,就不怕掉脑袋!小侯爷,你还记得刚才田泓说过的话吗?”
谢安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让田泓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应该就是在县试当中落了榜,看样子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萧慎徽来到书案旁边,伸出手指了指白纸上的名字:“那就从这三人身上查起!”
“林清,杨银山,田泓……这件事要尽快,调查清楚之后,本王立刻禀明圣上。”
谢安应道:“是,我立刻去办,那林姑娘那边……”
萧慎徽宽厚的肩膀微微一颤:“她那边……还是先不要惊动吧。”
这么一说,谢安就明白了。
看来关乎科举考试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说……
谢安带着最新的命令,去办事了。
萧慎徽站在原地,眉目微沉,审讯室里的灯光幽暗,落在男人的脸上,愈发显得他整个人孤傲又清冷。
他默默地拿起笔,缓慢地在纸上写下科举,囤药,疫病,马加才,严游,杨琼,严禄芝……
随着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地跃然纸上,萧慎徽书写的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一笔落下时。
军营二字——
赫然出现在男人的面前。
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想法,出现在萧慎徽的脑海里。
……
他转身离开审讯室,往后衙的厅堂走去,途中遇到值班的护卫,沉声问道:“林姑娘可还在?”
护卫目视前方,毕恭毕敬地回答:“林姑娘出去了!”
“她有说去哪吗?”
“这个……属下不知……”
“嗯。”
萧慎徽稍微点点头,回到了厅堂之中,缓缓落座后,从腰间的腰带中扯出一样东西来。
绿色的手帕上,绣着精致的翠竹,上面又缝着十六根线,下面又坠着一个木艺的小玩意儿。
萧慎徽手腕微微往上扬起,手里的东西被抛到半空中,然后嘭的一声,那个奇形怪状的手帕鼓成一个圆形。
一点点,慢悠悠地飘下来。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林娇说过的话——
“降落伞,又称保护伞。”
“当人在一定高处跳下时,打开降落伞,就可以平安着陆。”
就如同小侯爷说的那般,林姑娘从一开始就在做局,等着他们往里面钻。
之前分析出她很有可能是因为严禄芝。
而现在又是因为科举考试……
所以这才是她非要参加考试的原因吗?
想利用女子身份参加科举考试而引起众人的关注?
是这样吗?
可是现在唯一让自己想不明白的就是……她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一步一步,运筹帷幄……
林姑娘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萧慎徽捡起落在桌子上的迷你降落伞,暗自思索道,这难道不是林姑娘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保护伞么……
……
林娇给田泓测量完双手尺寸后,又将数据整理好,交给萧慎徽之后,她就离开了县衙。
不过,临走时她留下了一些银钱。
毕竟她把人家的手弄到脱臼,怎么说也是受伤了,自然要赔钱的。
林娇从县衙出来之后,直奔县里的庆门书院。
今天刚好林清放假,可以在家里休息两天,她正好和大哥一起回去。
林娇路过买冰糕的小摊前,买了一些冰糕。
摊主又给了几根用竹子削成的竹签子,就这样,她站在庆门书院门口,一边吃着冰糕,一边等着林清。
冰糕是用糯米做的,吃在嘴里有些嚼劲,上面还撒上一些蜂蜜和桂花,吃一口满嘴都是香气。
不一会儿,书院里的书生陆陆续续地走出来。
林娇以前工作忙,还从来都没有过在学校门口等人的经历,此时站在门口,扯着脖子,一双视线从每个书生的脸上滑过。
这种感情还挺新奇的。
林娇不由得脸上的露出一抹浅笑,不知道为什么门口的书生全都顿住脚步,扭着头望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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