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周的禁制,则被天狼傀儡没有丝毫压力地挡了下来。
同一时刻,陈默身后的武神分身一步踏出,速度极快地在其身上连见三下,顿时只听“卡察”一声,楚天雷的整条机关手臂便被卸了下来。
诡异的是,那手臂被卸下来的瞬间,楚天雷竟彷佛自己真正的手臂被人砍断了一般,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陈默将那机关手臂拿过来一看,赫然发现在手臂的末端,绘制着一种极其复杂的血色阵法,同时周边还附着着淤泥一般的漆黑物质,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陈默看了那物质一眼,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很快便反应过来,之前在叶晚秋洞府之时,那夺舍阵法之上,便存有大量这种物质。
陈默目露厌恶,体内灵力涌动,很快便有火焰升起,将那淤泥般的物质烧了个干净,那物质在火焰中燃烧时,竟隐约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
接着陈默大手一挥,机关手臂末端的诡异禁制便也被抹去。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楚天雷,神色中带上了一丝凝重:“楚兄,你还好么?”
“我......”
楚天雷踉跄地站起,面色发白,面带茫然,忽地他突然像是体内的某种开关被打开了一般,勐地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喃喃自语道:
“玲珑,我的玲珑死了......”
声音落下,这位粗粝的汉子,竟像是被抽干气力一般,一下跌倒在地,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见状,陈默轻叹一声,已经隐约有些明白了。
这诡物当真好手段,竟然能潜移默化地影响旁人心智!
那手臂上的邪异阵法,以及那淤泥般不知名的物质,两相组合起来,竟极大地压抑了楚天雷的情感,使他变得漠视人命,就连女儿死去的悲伤都被掩盖,从此变成了一具不知疲惫,情绪波动极小,如机器人般的完美手下。
而还不仅仅如此,在陈默强大神识的扫视下,他甚至发现在楚天雷的脑海中,寄居着十几只小到肉眼完全看不见的虫子,这些虫子扎根在其大脑上,不断地传递着某种信号,这才叫楚天雷如此死心塌地地追随。
这些虫子是如此之小,甚至连禁神法阵都瞒了过去,若非陈默此前心有怀疑,只怕还难以发现。
这便是陈默之所以使用天雷吼的原因了,在这一吼之下,这些小虫子尽数被震碎了神魂,却是死得不能再死。
但饶是如此,陈默依然心中发凉,这诡物的手段实在是不可思议,竟然能在原主完全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影响其思维活动,实在是可怕至极。
不过陈默猜测,此法也有弊端,那就是应当需要从宿主实力弱之时,便种下这些虫子,日复一日地潜移默化进行着影响才行。
想来这就是那诡物为什么要花这般大气力,助楚天雷提升修为的原因了。
而另一边,在彻底释放了压抑许久的情绪后,楚天雷也缓过劲来。
陈默试探问道:“楚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楚天雷的神色还残留着茫然,他喃喃道:“恩人?大人?我竟然叫一只诡物为大人?而且直到现在,想到那诡物时,我竟然依然本能地会感到尊敬,产生顶礼膜拜的冲动......”
陈默长出了一口气,道:“只要楚兄你恢复了理智便好,这几十年来的影响,哪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楚天雷点点头,抹去眼角泪水,道:“楚某一时失态,倒是让陈兄见笑了。”
陈默摆手道:“这算得了什么。”
楚天雷道:“我等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默道:“自然是去将此事禀告官府,楚兄你可知那位薛观察使如今身在何处?”
楚天雷摇头道:“在下这玲珑酒楼还没那般大能耐,能够知道此等人物动态,我只是知道其十四年前曾前往了天狼城外的一处险地,三日后便又离开,此话就再无消息了。”
“这样啊......”
陈默眉头微皱,如此一来就有些难办了。
天朝虽然乃是此方世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但却并不是在每一个地方都有人手在的。
就像是六宗统治其治下成百上千的凡人国都,也都是让他们自己管理运行,别说寻常凡人,就是那些小国的国君,想见六宗修士一面都难如登天。
天朝对于六宗也是如此,整个大明府,设立一位巡查使,两位观察使,四位副观察使,在其下,还有府军和执行使。
只不过府军基本都驻扎在府衙内,而执行使数量也不多,几乎都是结丹往上的修士,要么执行任务,要么追随在几位观察使、巡察使身边,这导致陈默还一时联系不上官府。
看着陈默犯愁,楚天雷道:“官府之人虽然消息少,但只要有心打探,以我玲珑酒楼的手段,却也不是难以联系,不过陈兄先寻个地方安心修炼,此事便先交由我来打听。”
陈默还未说话,却见楚天雷又摆手道:“不对,我这玲珑酒楼乃是在那诡物的指引下一手建立起来,那诡物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影响旁人心智,此前我被其操纵,还没有察觉,但如今想来,只怕我这酒楼内部早已被其渗透了不少死忠,贸然动用,只怕会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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