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楚天雷看去,虽然五官没什么变化,但气质早已与当年大相径庭,他脸上每一道刀刻般的皱纹,都好似蕴藏着悲伤与苦难。
“陈兄,坐。”
正当陈默出神之际,楚天雷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
他邀请陈默坐下,沏了一壶灵茶。
陈默低头轻轻抿了一口,定了定心神,抬头笑道:“好充足的灵气,这茶只怕不便宜罢?楚兄你可是发达了啊。”
楚天雷笑道:“从奉月国刚送来的,陈兄若是喜欢,将这一罐全拿去便是。”
陈默又喝了一口茶,环顾四周,从这高楼上看去,可以将镇山关最繁华的区域尽数收入眼底。
“楚兄,这玲珑酒楼,乃是归你所有?”陈默忍不住问道。
他这段时间开始动了建立势力的念头,真正实施起来才知道究竟有多难,楚天雷能白手起家,短短几十年便建立这样一个运行有序,规模庞大的组织,在陈默看来实是不可思议之事。
楚天雷轻轻点头,陈默不禁赞道:“楚兄,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等才能,如今你也算是发达了啊!”
楚天雷爽朗大笑道:“那还是远比不得陈兄,如今陈兄无心修士的大名,别是路边孩童都知晓,不过既然陈兄在此,想来魔宗和六宗那边的两个竟都是冒牌货了。”
陈默笑着点头,接着二人相顾而视,却是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良久,还是陈默先开口了:“楚兄,见到你还活着,在下内心欣喜万分,由衷地为你高兴,不过楚兄你还是先给我个解释罢,你当年是如何从那位筑基手下活下来的,又怎地和诡物攀上了关系?”
楚天雷轻轻一叹,知道是绕不开此事了。
“此事说来话长了,陈兄你想要了解前因后果,还得从当年说起......”
接着,楚天雷便缓缓将那日陈默跳船之后所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那宗景贤早就被虫子吃干了身子,已是一具空壳,之后虫灾爆发,虽然这些虫子远不是那位执法筑基司徒空的对手,但是数量却极其庞杂,见势不对后直接凿毁了灵舟。
当然,若是仅仅如此,那楚天雷也不可能从筑基手上逃脱,在灵舟坠毁后,他又遇上了大量前来接应的虫兽,司徒空不敌,只能狼狈逃跑,而古怪的是,在赶走司徒空后,虫兽却并没有伤害楚天雷,反而将其带到了诡物处。
“原来此诡物竟然从那般早便开始布局了么?”陈默不由叹道,不愧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存在,思虑之深远非自己可比。
“诡物......呵呵,你眼中的诡物,却是我的恩人。”
楚天雷摇了摇头,不愿再说,只是续道:“之后我便作为大人的一枚棋子安插进了铜铸城,不过玲珑附近都有执法修士监视,我也不敢相认,只好在两条街外开了家酒楼,远远地看着她结婚生子......”
说到这,楚天雷忽地眼神一暗,陈默知他想到了伤心事。
只能远远看着爱女不能相认本已很难,玲珑又命途多舛,死在了城外,陈默无法想象楚天雷内心的悲伤。
好在,毕竟是许多年过去了,楚天雷很快恢复了过来,掠过了话题:“后来大楚国建立,大人生存愈发艰难,便干脆让我来到了这镇山关,开起这座玲珑酒楼收集信息,在大人的帮助下,我的实力突飞勐进,然而酒楼的发展却没有起色,好在大人最不缺的便是耐心,我便作为大人的一步闲棋留在了这里。”
“之后魔宗入侵,却是教我发现了机会,再加上大人动用资源在外帮助,酒楼的势力便开始迅速扩张,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陈默有些恍然:“难怪你拼死也要护着那位。”
楚天雷点头:“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拜大人所赐,若无大人,我楚天雷已经死在了铜铸城外,如今玲珑也不在了,我也唯有尽力帮助大人,顺便......”
说到这,楚天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顺便向那帮道貌岸然的家伙复仇!”
听罢,陈默久久不语,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抬手一饮而尽,这才缓缓道:“复仇?向那位林长老?还是当年守在附近的执法修士?”
楚天雷重重摇了摇头。
“那些执法修士不过奉命行事,至于林长老,为了查清自家儿子死因又何错之有?我要复仇的,是这个草管人命的世道!”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陈默看着楚天雷那近乎偏执的面庞,再次陷入了沉默。
要向这个世道复仇?
别说他楚天雷只是个假丹了,就是真正的结丹,乃至元婴修士,行此举都无异于螳臂当车!
陈默想到了那位大乘魔宗的宗主,这便是血淋淋的,挑战此方世界现有秩序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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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默也知道,如今支持楚天雷的,也唯有这份执念了,是以他没有多说,只是转而道:“这般说来,楚兄你要继续为那位工作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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