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冷笑：“你只是想认回一个儿子？我看不见得吧？你是想要让霍氏母子取代我和知意，想把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都抢走，你想要的何止是给你那个儿子一个名分？”

“叶南天，你不要把人都当成傻子。若是你只想纳妾认子，我可能会生气，会怪你违背当年的承诺，但也不至于与你闹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这个家也就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四分五裂。”

“你没有人性，更没有良心。你我成亲时，叶家是什么样子，这些年又是谁苦心付出？我辛苦做了一桌饭菜，你自己吃白食也就罢了，还想把锅都端走，一口也不给我们母子剩，难道你还指望我忍气吞声，白白牺牲啊？”

叶南天被林韵一顿抢白，一时哑口无言。

因为林韵说的句句在理。

好半晌他才不甘心地道：“那还不是你太要强，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宝芝堂上，就算闲下来，也都只顾着儿女，何曾关心过我？”

“当年成亲时，你也不是现在这样，那会儿你多贤惠温柔？”

林韵气笑了，问：“你不觉得你这话可笑么？一家子人不事生产，坐吃山空，能贤惠几日？霍氏能温柔贤惠，是因为你拿着我辛苦挣来的银子去养她，她不用操心吃喝，自然能安心与你谈情说爱。”

“我呢，我需要养家，我要照顾你一家子的吃喝，你妹妹的嫁妆都是我凑出来的。心儿自幼体弱多病，没银子，她能活得成吗？还有你……你只知附庸风雅，喜欢收藏古董字画，没银子你还风雅得起来吗？”

“你怕是忘了从前你一家子过的什么日子了，让你舒舒服服过了这些年，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么？”

叶南天面红耳赤，终究无言以对。

叶随心看林韵依然余怒未消，便劝道：“娘，你对他说这些做什么，他要有心，就不会做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们和他之间，早已不相干了。也犯不着为他这种人生气，走吧。”

叶随心挽着林韵的胳膊往回走。

叶南天在原地怔了半晌，忽然喊道：“韵娘，我就算有千万个不是，可也是我把你从穷山沟里带出来的，我没有嫌弃你出身贫寒，依然娶你做了正妻，那时候，我待你，也是真心的！”

林韵回头，问：“嫌弃？”

叶南天忙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当年就算我家境没落，也至少还是侯门嫡子，我并没有计较你的出身。”

“我想说的是，那时候我娶你，也是真心爱你。我一开始也不曾算计你，后来我们之间变成那样，难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

叶随心听不下去了，骂道：“你够了没有？想证明我娘也有错？我娘嫁给你，可是带了嫁妆的，你给她什么聘礼了？一穷二白的侯府？这宅子还是我娘拿银子赎回来的！”

“你有资格嫌弃她的出身吗？当时有门第好的人家肯把女儿嫁给你么？”

“你之所以喜欢霍氏，并不是因为我娘不贤惠不温柔了，而是因为你自卑，你知道你今日得到的一切，都是我娘带给你的。你那没用的大男人自尊心不允许你承认这一点，所以你要从一个完全依赖你养活的女人身上找安慰。”

“你每一次面对我娘，她的优秀都会让你自惭形秽，你打心底里知道自己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女人，承认吧……你就是个失败者，一个明明庸庸碌碌，毫无建树，却还想当大爷的失败者！”

“我娘也有错，她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你当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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