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现在这世道,燕朝如今的局势,让孩子出生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们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这怎么好啊。”玉珍很忧虑地说,“沈夫人,我这儿有老夫人给的药方,是老夫人在相国寺特意求的求子药方,一直吃,调养着身体,保准能……”
素霓点点头,打断她:“那你给我药方吧,我回去自己配药。你们二夫人的厢房到了么?”
玉珍往前看了一眼:“到了。夫人这边请。”
玉珍带她拐入了一条走廊,到了一座小院外:“我这就去叫二夫人。”
过了会儿,秦细怜出来了,把她迎进了屋里,玉珍退下之后,她给素霓泡茶。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来看看,然后问你点事。”素霓四下看了一眼,“你这小院子还不错。清幽雅居。我刚才过来时遇到那位贺小姐,看来她好像对这桩婚事也不怎么上心呢。”
“谁知道。”秦细怜把茶水放在她手边,坐下来,问,“你要问什么?”
“沈飞白有事瞒着我。”
“你感觉出来的吧?”秦细怜笑了笑。
素霓叹了口气,手托着下巴,看着在茶杯里边打旋的茶叶,说道:“是。但是我的直觉很准。我就是想问问,最近谢悯有没有提起边城的事情?”
秦细怜想了想:“边城?你是指鱼梁州还是别的边境处?”
“鱼梁州。”
“鱼梁州……最近似乎没有什么。公子也没有提起过。”秦细怜看了她一眼,“怎么?”
“布防图失窃已经十几日了,到现在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我觉得很奇怪。现在我们怀疑是燕渠王那边,燕渠王那边也怀疑是我们,你不觉得奇怪?”
秦细怜看了她一会儿,又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布防图失窃的事情与燕渠王那边无关。”
“你怎么这么确定?”
“我……”秦细怜顿了顿,“满庭芳那边的消息。”
素霓哦了一声,说:“其实也看得出来,这件事跟燕渠王没有关系,不像是他那边人所为。前些日子,在府外监视的人又多了一倍,而且,还在半夜溜到沈飞白书房里去找东西。”
“找布防图?”
“嗯。”素霓点点头,“所以我觉得这事很奇怪。”
“那跟你觉得还以沈飞白有事瞒着你有什么关系呢?”
“布防图失窃,会带来什么后果?”素霓沉思着道,“现在鱼梁州已经在战火硝烟中了,其他四个边城也有战报传来,说是好几国压境,兵马变动十分频繁,像是在准备一场大战。所以我觉得要么就是有他国细作盗走布防图,要么就是兵部有人叛国。”
“所以,你是担心……到时候边境同时开战,将帅缺失,免不了要找人去做主帅,那么,”秦细怜看着素霓,“此时作为丞相,又是燕朝第一剑客的沈飞白,会被推出去。”
“是。但我不是不想他去边城做主帅,我是担心,这些会不会是有人的计谋,我们只是他们的棋子。”素霓叹气,“而且,沈飞白是什么人,他那种性格,有个最大的毛病,太自负,太自信,我觉得会出事。”
“为什么这么认为呢?”秦细怜不理解地皱起眉,“飞白先生虽然自负傲慢,但是他也有谋略,有大局,这些他不会不知道的,我觉得是你想太多了。”
“我就是,最近觉得心慌。”素霓低下头,“莫名其妙的。”
秦细怜走到她面前,说:“好了,没事的。你想想,从当初我们一起逃出奉天城,再到鱼梁州,最后又回到奉天城,哪一次不凶险,我们不也过来了么。都会好的。”秦细怜看着外面的院子,阳光照得光秃秃的树枝发亮,不知道是树桠还是树桠上,融化了的雪水珠子。
“你们想要的,公子想追求的。都会成真的。可能不是现在,可能还要很久,要很多人牺牲,很多人努力,但是我相信,终有一天,会实现的。你们都会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奉天城,看着整个燕朝,恢复如初,像从前一样繁华,太平。”
素霓走的时候,在门外遇见了贺汀兰,她站在柱子边,脸隐匿在一棵树的阴影下,一眼看过去,她就像一具无头尸体。素霓都吓得抖了一下。
阴沉沉的,这个贺汀兰,素霓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她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站那儿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就走了。
素霓的身影消失在院子的时候,贺汀兰走到了走廊上,秦细怜走出门,站在台阶上,两个人都侧头看了对方一眼。
“说得真好。”贺汀兰还是面无表情,她每次都是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我都觉得很感动。”
秦细怜皱起眉:“你的任务就是来听墙角的么?”
“不是说了都不问么。”贺汀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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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霓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的直觉不是没有道理的,沈飞白确实跟她隐瞒了鱼梁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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