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要去杀人?”
“果然是杀手,这都能猜到。”
“我们组织里有暗器高手,你这些东西,不够。”
素霓波澜不惊地说:“哦,那明天他会来么?”
“不知道。”
“你为什么没参加明天的任务?”
“因为我要治眼睛。”
“您倒是一点不隐瞒。要是你的主人知道你在我这里治眼睛,估计你会死得很惨。”
“他们不会知道。”
素霓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我们做个交易。”狂刀说,“你帮我治眼睛,明天,我帮你杀人。”
“明天我要杀的人可是你的同伴。”
“杀手没有同伴,只有要杀的人。”狂刀语气很是冷漠。
“你帮我杀人,就意味着你背叛了你的主人,你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狂刀没说话,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该换药了。”
素霓站起身,给他换药,看了眼他眼睛周围的疤痕,软化的药水只能去掉一部分,所以现在已经能隐约看见疤痕下面似乎有一条深深的疤痕。
这像是……剑痕?
素霓给他重新敷上之后,问:“还疼吗?”
“没有之前疼了。”
“嗯,说明药效不错。”
狂刀沉默了一会儿,素霓坐在门边,倒了酒给白虹的剑身擦拭,浓浓的酒气蔓延,她喝了一口,皱起眉,她用的是沈飞白的酒,很烈。不怎么好喝。
她回头问狂刀:“喝酒吗?”
“不喝。”
太阳慢慢地落了下去,天色渐渐暗了,药房旁边的小厨房里厨娘正准备做饭,提着菜篮子过来,问了她一声:“夫人,今晚要吃什么?”
“都行。熬个鸡汤吧,放点药材进去。”
“飞白先生还回么?”
“先做好吧,他回来……估计还有些时候。”
药房里点上灯的时候,素霓给狂刀送了几样饭菜,自己捧了碗就坐在门边吃。
“我厌倦了。”狂刀冷不丁地开始说话,吓了素霓一跳。
“厌倦什么?”
“无休止地杀人。”狂刀放下吃感得干干净净的碗,“这是我三十多年,吃过最安心的一顿饭。”
素霓回头看着他:“这么惨?”
“我想过的日子,就是现在这样。”狂刀的脸看上去不再那么冷漠,有了一丝人气,“一间屋子,一张桌子,一盏灯,一张床,可以吃饭,睡觉。可以什么也不做,看夕阳,看星星,明天可以看到太阳,不用杀人,不用被人杀。”
“你想要自由。”素霓说。
“是。我想要自由。”
素霓想了想,说:“不过,你这个自由换取的代价有点大。背叛了他们,你想要自由,就要不停地,继续杀人,直到,他们不再杀你。”
“或者,我死。”狂刀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坐得很端正,“死也是一种自由。”
素霓看着他,有些感慨:“我第一次在那片树林里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应该是蛇灵的杀手。”
“为什么?”
“你身上有江湖气。就像……”她一样。
她也渴望自由,但是要换自由,她也必须付出代价,只有家国太平,她才能有自由。
她和沈飞白他们走的这条路也一样,他们要盛世太平,要国泰民安,她要自由,所以要用很多人的死去换。直到不需要人再死,或者直到他们死。
“可以了。”素霓端了一盆清水,“今天就先到这里,等明天杀完人回来,我再继续给你治眼睛。今晚你就睡药房,熏熏杀气,沾点药味也不错,免得府上这些婢女小厮见你跟见鬼一样。”
狂刀点点头,素霓走后,他洗了脸,躺在床上,把对面的窗户打开,枕着软和的枕头,看着外面满天的星辰,看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素霓收拾好,昨夜沈飞白一夜未回,有小厮来说,他在宫里抽不开身。这意思就是,被燕渠王绊住了。
她去马厩牵了马,从后门出去,门一开,就看见狂刀站在墙根下,抱着手臂。
“你还真要跟着去?”
狂刀道:“给我一匹马。”
素霓又返回马厩给他牵了一匹马,然后两人策马朝奉天城外奔去。
同一时间,燕霜雪和徐楚楚也已整装待发,牵了马就可以走。
婢女突然在门外禀报:“公主,段公公来宣旨了。”
燕霜雪不耐烦地皱起眉:“来得真是时候。”她转身往外走,“你等我一下。”
燕霜雪跟着婢女走到院子里,段公公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他不见燕霜雪下跪,顿了顿,提示地咳嗽了一声。
燕霜雪站着没等,段公公道:“公主,老奴要宣旨了。您看,您是不是?”
“是什么?”燕霜雪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段公公,“这旨是谁拟的?”
“回,回公主,是三殿下。”
“我是公主,先皇的嫡亲妹妹。跪礼只对皇帝,太祖而行,你觉得我对他行跪礼,他受得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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