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说：“你就当是，老天爷不喜欢我一成不变的样子。所以总是要我改变好了。”

苏若水的眼泪一直在往下流，她和段青狐，宋佳音不一样，她是一个典型的温柔的小女人，没有那么多的隐忍不发，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

我轻轻为她擦去眼泪，笑着说：“别哭了，我的小疯子，我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苏若水咧嘴一笑。眼泪却流的更凶了，她紧紧抱着我，呜呜的哭着，喊道：“你真的是陈名，真的是……你还记得我的那些话……”

我点了点头，眼神一暗，说道：“是啊，我记得，记得你不顾一切都冲向我，扑进我怀里，喊我‘小弟弟’的样子。也记得你在我‘死’后，说要为了我而日行一善，终日念佛的事情，还记得你曾经扑进我的怀里，为我挡住子弹，把死亡留给自己，把生的希望留给我的那一刻……”

三爷默默地离开了书房，我们都知道，我不属于苏若水，但至少这一刻，是我和她的时间。

苏若水哭的更凶了。她将我搂得更紧，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沙哑着嗓子说道：“你都记得，真的都记得……可是，你记得这些有什么用？你还是不要我……”

我的心狠狠的一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若水松开我，捧着我的脸，说道：“你是不是怕我缠着你，所以谁都知道你还活着，就我不知道？”

我摇摇头说：“不是，其实我是有任务在身，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我还活着，包括我妈都不知道，我原本也不打算这时候就告诉你，因为我不希望你为我担心。”

苏若水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无辜和小心翼翼，问道：“真的么？”

我点了点头说：“真的。”

苏若水突然笑了，她再次搂住我的脖子，随后将嘴唇凑过来，我慌忙想躲开，她却低声说道：“不要拒绝我，就这一次……好吗？”

我皱眉说道：“水姐。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家人，是我的亲人，唯独不会是我的爱人，我不能糟蹋你。”

苏若水苦笑着说：“所以我还是不行……是么？”

我摇摇头说：“对不起。”

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连拒绝她的勇气都没有，但我经历的多了，对这些事情看得也淡了，我挂念着苏若水，甚至可以说心里也许还爱着她，但这种爱已经不会左右我，让我做出让她产生希望的事情了。

苏若水失魂落魄的松开我。低着头，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她黑色的小皮鞋上，像是雨滴落在黑色的琉璃瓦上。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为我终究是负了她的那个人，说再多的话都无法弥补我给她造成的伤害。

我低声说道：“水姐，对不起……”

苏若水摇摇头，擦了擦眼泪，抬头冲我笑了笑，即便是勉强的笑，但她姣好的面容仍然能让这个笑容看上去特别的好看。她说：“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也知道，宋佳音一定很好很好，你才这么严于律己，不敢做一点伤害她的事情。我应该为你高兴，你再也不是那个总是优柔寡断的小弟弟了，知道自己的选择并为之而坚持，是我不够清醒，跟不上你的脚步……”

看样子她误会我了，她以为我拒绝她，只是因为不希望做对不起宋佳音的事情。

我没有解释，误会就误会吧，我也没什么资格在这时候跟她说什么，“我是为你好”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苏若水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默认了，她抿了抿嘴唇，漂亮的眼睛黯然失色，她望着我，低声说道：“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我内聚的摸了摸鼻子，她说：“如果能帮你，我会很开心的，所以你不用觉得内疚或者什么的，如果你……如果你不需要我，我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听了苏若水的话，我心里更内疚了，我说：“对不起，水姐，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但是……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苏若水装作开心地说道，虽然演技蹩脚，但我还是配合了她的演出，在那傻笑着点了点头。

苏若水说：“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了吗？”

我看着她，知道她是真心想帮我，即便我不能给她想要的，但她还是单纯如当年，一直都想着能帮我一把。

看着她那双写满了单纯的双眼，我有片刻的犹豫，只是一想到我的父亲，想到我惨死的兄弟们，我知道，自己不能够犹豫，哪怕这件事会给苏若水带来永久的伤害，我也没有退缩的理由，何况，就像宋佳音说的，再这么拖下去，也许苏广厦他们都会受牵连。

苏若水见我不说话，问道：“这件事是不是很困难？”

我点了点头，说：“是不容易。”

她说：“那我就更要帮你了，你就告诉我吧，无论再难，为了你，我也愿意倾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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